這麼一看,倒是有些印證了之前那位俞小姐進門之前的一番話。
八字硬。
可按說八字硬的人,應是帶著煞氣或者剛毅之氣,這個人的氣質甚至不像是個拿刀鏟做飯的,倒像是個拿筆的藝術家。
再看他的衣著,按說他買得起這裏的地皮,又接待那些達官貴人,卻穿了一件普通的衣服,白襯衫外麵套了一件陳舊的灰色背心。尤其是那件背心,好像穿了許多年了。
蘇湘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矛盾的一個人。
察覺到蘇湘的打量,這人轉過頭來,看到蘇湘的臉微微的怔了一下。
蘇湘感覺到這個人的瞳孔似乎縮緊了下,不過那一瞬間太快,她眨了眨眼再仔細看時,隻見那人微微笑著問道:“這位太太,請問您是否有什麼需要,可以跟我說,我會盡力達到您的要求。”
蘇湘又眨了下眼,大概是她一直處在緊繃狀態,有些疑神疑鬼了。
她忽略了那人的稱呼,隻是見過就不會再見麵的人,沒有必要去澄清些什麼。她笑了下道:“可以將這裏的暖氣開足一些嗎?我的孩子還怕她著涼了。”
這裏城郊地帶,又是荒涼的地方,感覺溫度都要比別的地方低一些。
“可以的,您稍等。”那人給旁邊的副手打了個招呼,那副手便去調了暖氣,那人又問道:“這樣可以了嗎?”
蘇湘道了聲謝,那人又說了句慢用,便離開了餐廳。
蘇湘注意到那個人走路的時候,腳是有些跛的。
不等她再想些什麼,確切的說,這剩下的時刻也不容許她再想些什麼。
餐廳裏,一時又隻剩下了今晚來的主角。
吃飯間,傅正南隻問了祁令揚一些關於公司上的事,又說了些父子親情的話。
人好像到了一定的歲數,隻要一顯老,就會迅速的衰老下去。
傅正南比起三年前,白發更多了些,之前隻是鬢角白了,而現在額頭也顯出了白發。就連說話的時候,那種大家長的威嚴也柔和了不少。
他沒有想到,祁令揚在運作著盛唐的同時,還運作著另一家公司,這件事就連俞蒼蒼都被瞞了過去。
“你這一手,倒是藏的好,連我都瞞了過去。”傅正南以為自己從認了這個兒子開始,便是掌控了他,卻沒料到自己投下去的資金,給了他脫殼的空間。
他夾了一片冬筍放在祁令揚的碗碟,有欣賞之意,也有不滿。
感覺就是養了一匹養不住的狼。
但狼之所以為狼,是其有野性,不受人控製。作為一個出色的商人,就必須有這種狼性。
祁令揚淡淡的道:“隻是做些個人投資而已,不算什麼。”
傅正南扯了扯唇:“隻是個人投資?你這是給自己留了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