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笑了笑,她紮好針頭,又用濕潤的棉簽擦了擦蘇湘的嘴唇,用吸管喂了她幾口水喝,最後才把替換下來的注射器一起帶著出去了。

蘇湘側頭,怔怔的看著窗外。她夢裏的那些疼痛,使她自己作出了無意識的反抗,她拔了注射器。

夢裏如此,醒來以後呢?

外麵的雨停了,雲層裏竟然透出了陽光,雲朵像是披了一層光紗,伸到窗邊的樹葉清洗過,綠油油的發著油光。

蘇湘的眼睛寧靜,可也好像失去了一切的光彩,黯沉沉的,陽光也透不進來。

傅氏大樓的會議室。

傅寒川拳頭抵著嘴唇不時的咳嗽,喬深給他送了藥,但是不怎麼管用。咳嗽停不下來,財務部的發言人幾次被他打斷。一開始還以為他說錯了什麼,但幾次下來發現總裁是生病了。

會議到了一半,傅寒川擰著眉頭一直都沒開口說話,他半垂著眼眸,手裏拿著一支筆,半天也沒動一下。

喬深看了他一眼,小聲道:“傅總,不然你去休息一下?”

傅寒川抬眸看了他一眼,喬深往四周掃了一眼,傅寒川跟著看過去,咳了兩聲,正在投影儀前發言的市場部代表與他的視線對上,頓時嚇得手足無措,都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喬深比了個手勢,讓她繼續說下去,再看向傅寒川。

自家老板心不在焉,但他的威勢在,他一咳嗽,下麵的那些人就驚恐的以為自己說錯,半場會議下來,那些人都好像突然得了結巴病似的,效率大打折扣。

傅寒川擰了下眉,暫叫停了會議,交代接下來的會議由喬深主持,然後就起身回辦公室去了。

他又喝了一口咳嗽藥水,捏著棕色的瓶子,半天沒什麼動靜。

他想起來有次他咳嗽,蘇湘找快遞給他送來了止咳糖漿。

他把瓶子放在桌上,頹唐的想,現在她應該知道她做過結紮手術了。

那是在她生完傅贏三天後。

她一直昏昏沉沉,時而昏迷,醒來的時候很短,緊接著又昏睡。醫生的意思,說她真正走了一趟鬼門關,活下來是她命大。當時若不是有老傭人看到她躺在地上獨自生孩子,或是再發現的晚一些,估計她跟孩子誰都活不了。

他討厭她,但也不想一個女人因為生孩子送命。

那一幕在他心裏留下了陰影,他以後都不想再有女人給他生孩子。可他既然決定要負責,這輩子的女人也就隻有她一個。

他有她一個孩子就夠了,反正他這一代也就隻有他一個獨子,而且幸運的是這個孩子不是個啞巴。

那時候,雖然傅家讓她進了門,但孩子沒生下來,都在忐忑孩子生下來是什麼樣的,是否健全是否健康。如果也是個啞巴,是否要像蘇家一樣對外隱瞞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