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若不嫌棄,剩下這半壇就當是侄兒孝敬您的,如何?”同是悔不當初的天涯淪落人,瀾淵親自將他送至門外又把酒壇塞到了他手中,“人間一直是他的向往,如今他得償所願心裏該是高興的。”
“我會去找他。”紫眸中劃過一絲堅定,勖揚君沈聲道。
“小叔,這……這是何必?文舒他不會……”驚訝之下想說文舒定不願再見他,可又覺太傷人,瀾淵一時語塞,“兩相折磨,何苦呢?”
“我不管!”一直八麵不動的臉上已布滿瘋狂之色,高漲的氣勢掀起紗衣重重,連說話聲也陡然提高不少,眼中更是晶亮得詭異,“他一直是我的,千萬年前他就已是我的人!休說是他成為一介凡人,哪怕是輪回成一叢蓬糙,他亦隻能待在我的身邊!自始至終,他都隻能是我的人!瀾淵,你聽仔細了,他願不願不是由你來說,下回若再叫我聽見,即便是天帝的顏麵也休怪我不講qíng理!”
“小叔……”被他的狂態生生bī退一步,瀾淵猶想再作勸說,勖揚君卻躍上雲端如來時一般急速遠去。
長歎一聲“孽緣”,擔憂著文舒即使犧牲長生不老之身也換不來片刻安寧。
鼠族的帖子還未送到,láng族的喜帖卻由láng王親手送了來。
早就聽銀兩說過,未來láng後的肚子裏都已經有了láng族的少主,瀾淵便忍不住指著墨嘯道:“好一個心狠手辣的láng王,為了一己之私竟連食九十九顆人心,妖界豈可再容你!”
墨嘯忙擺手辯解:“二太子你可不能胡說,旁人還好些,若是那個籬清知道了,他第一個毀了我的內丹。”
“那你家少主是怎麽來的?”瀾淵知他láng族有不傳之秘,卻一直不知詳qíng,此番也正好可以趁此機會了解一番。
“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墨嘯也大方,就一五一十地道來,“我族有塊祖傳的墨玉,說是當年女媧娘娘補天時用剩下的,曆代láng王的jīng血都在上頭,時間長了就帶了些異處,如果人類戴上多少要沾上點妖氣,體質也就介於半人半妖之間。因此可使人類女子懷胎。”
“怪道說到你都要在前頭加個‘色”字,還真是有道理,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兒硬讓你拐成了一隻妖怪。”瀾淵展了扇子,笑得越發肆意。
墨嘯也不惱,從袖中取出了大紅燙金的帖子遞給瀾淵:“上回擎威成親你不來是qíng有可原,這回我的大婚你要不來可說不過去了。”
瀾淵的笑容僵了,低頭看著帖子沈思:“他……來不來?”
是狐族的籬落少主找上了láng王府理論,láng王這才有妻有子,這事shòu族間都傳遍了。那麽於qíng於理都要請上狐王籬清的。想到相見,心中半是興奮半是苦澀,我想見你,可你可願見我?如若不願,豈不是兩相尷尬,不如不見。
“本王成婚,你們一個個擺個苦瓜臉給誰看?喝杯喜酒是能藥死你們怎麽著?”墨嘯見他神色躊躇不由氣惱,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盅,茶水立刻濺出了一大半,“你倒是給我個準話,來還是不來?”
瀾淵抬起臉,滿臉歉色:“我……在下謹在此祝láng王láng後百年好合,白頭到老。”
不顧墨嘯難看的臉色,將手中的茶水一gān而盡:“聽說láng王的酒窖近日遭劫,正巧有些天宮裏頭的薄酒,還望láng王不要嫌棄。”
“哼!”惱怒的láng王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