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清仍不說話,蓋碗敲著杯沿發出清脆的低響。
“好,你要讓他站著便讓他站著,反正也不gān我的事。”籬落受不了他的冷漠,繼續扭過頭去不願對著籬清麵無表qíng的臉,“隻是有一樣,你給我趕緊走。你愛讓他看是你的事,我可不愛。咱家小門小戶的,可受不了你這麽白吃白喝。”
“你倒也知道柴米貴了。”籬清奇道,“讓你下回山還真有點好處。”
“哼!你管不著。”冷哼一聲,籬落並不受用他的誇獎,“那天要不是蘇凡來了,你是不是就準備把我送去給他使喚?別當我不知事,金剛罩是誰的東西我還是知道的。”
“你現在在這裏不是過得很好麽?”籬清一怔,勉qiáng避開了話題。
籬落也不糾纏,轉過身來一臉嚴肅的看著籬清:“是很好。所以我不回去了。他要是這一世……這一世完了,我就等著他轉世,就去找他。無論他忘記了也好,變做了什麽也好,我要定他了,他生生世世我都陪著他。所以,你把你自己管好就得了,我的事不勞狐王您cao心!”
看著麵前的籬落,才發現當年那個咿咿呀呀的小小孩童真的長大了,竟有些恍惚。
“看看你自個兒,本大爺都不願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破爛事兒,多容易的事,你們也能整了快三百年還整不出個樣子來。他不就是花心麽?你就不能跑去拽著他的領子說‘喂,瀾淵,以後跟了老子就不許再沾花惹糙!要是被我聽說了什麽,把你用捆仙索捆了吊在南天門上,還三天三夜不給吃飯!’看,多容易。隻要吊他一回保準他下回就不敢了。你揍老子時的得意樣兒跑哪兒去了?”籬落見籬清茫然,不由得意,滿嘴胡說得越發不著邊際,“我和你當底是不是親兄弟?人呐,果然天差地別……”
眼前閃起了幾點寒光,心中暗道不好,想拔腿就跑卻遲了,一股外力bī著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周身裹粽子般被捆仙索捆得紮紮實實:“喂,我族祖傳的秘寶就是被你這麽用的?”
“是又如何?”抿一口茶,背愜意地靠著軟墊,籬清一腳翹起一腳踩在腳榻上,燦金的眼半眯半睜,“我的事輪到你來cha嘴了?嗯?”
自己先被自己的尾音鎮住了,什麽時候也不自覺地學會了這個調調?
籬落想要掙紮,卻越是掙紮看不見的繩索就收得越緊,嵌進了ròu裏就痛得忍不住“哇哇”叫。
屋外的雨已經停了,樹上的鳥兒依舊如雕像般一動不動地立著。
就指上再結成一個封印封住了他的口,室內又安靜了下來,捧著茶盅看天邊七色的彩虹。
當真有這麽容易麽?捆住了人又有什麽用?
又過了幾日,總是想著籬落那日的話,竟連那樹上的鳥兒飛走了也沒察覺,還是籬落提醒的:“喂,怎麽了?怎麽門外那個走了?”
回過神來看門外的樹梢,空空dàngdàng,真的,沒了蹤影。
“我就說,就憑你這麽個不討人喜歡的xing子還真希奇他能忍這麽久,這下可好,終於走了。那你也趕緊走吧。”籬落巴不得他快些走,可眼裏卻藏不住擔憂。
籬清默然,隻是捂著茶盅的指緊了緊:“你不回去了?”
“我回去gān什麽?我走了書呆子怎麽辦?這麽個老實頭不被人賣了才怪。”籬落窩在椅中半是玩笑半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