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原本說好上個星期就要回來的楚文磊夫婦竟然拖延到了今天,好好的一個星期天原本可以在寢室裏睡個大懶覺的,還不得不爬起來去機場迎接他們二位貴人。我和井燦浩一大早就坐在了舒舒服服的機場專線上了,我把頭靠在井燦浩的肩膀上,仰望著天空。
天空並不是很好看,最前麵的一大片灰黑色的雲朵像肥碩的土匪霸占了大片天空,而它的身後則是一片唯美的藍天,藍得耀眼,那裏的雲朵安靜地漂浮著,雲的邊緣尖銳且清晰,就好像是畫家畫上去的水彩畫。
我輕輕閉上眼,再緩緩睜開。我想起昨天樂藍對我們說的那一席話,我才明白樂藍的身世那麼卑微,自小就生活在不快樂的家庭裏,父親賭博,母親忍受不了離了婚還不管自己,把自己丟給那個愛賭博的父親,然後沒有了父愛,沒有了母愛。像她這樣的女生,如果在困難之際有那麼一個人伸出援手去關心她、體貼她,她也許就會把那個人看得比親人還要重。
鬧市在大巴的快速行駛中一閃而過,我看到了平坦的農莊,這是一條通往機場的大道。井燦浩推了推我的胳膊,輕聲說:“姐,別睡了昂,我們快到了。”
我扭了扭脖子,繼續躺回井燦浩的肩膀,看著外麵的天空,問道:“燦浩,你知道沒有父愛沒有母愛是怎樣過過來的嗎?”
“你問這個幹嗎,姐。”他猶豫了下,沒有回答我,我抬起眼看到他的眼裏掠過一縷淡淡的憂傷,我立刻覺得我問錯了人。燦浩的身世也不樂觀,之前的事情他已經想起了自己的過去而變得悶悶不樂,現在我又提到這件事,我豈不是在往他的傷口上撒鹽嗎,我把視線投向前麵一望無際的高速公路,淡淡地開口:“對不起,燦浩……我隻是碰到一個女生,她的身世和你差不多,她父親從小賭博,母親又離開了她,現在的她把男友看得比家人還重要,那個男的我昨天晚上看到過,好像蠻有錢的樣子,”我垂下眼去,“我隻是擔心她這樣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井燦浩沉思了好久才回答我:“得不到親人的愛,但是能得到另一個人的愛那也算是一種不幸中的大幸吧,所以你同學並不是一無所有呀。”他扭頭,“對了,你說的是哪個同學呀?我見過嗎?”
我想了想:“嗯……你見過的吧,就是那個很冷漠的樂藍。”
“哦,”井燦浩恍然大悟,“哎呀,沒事的啦,你們別沒事扒別人的隱私玩啦!這樣很讓人反感的。”然後就看到機場的大廳若隱若現,大巴快速地駛入停車的地方,熄了火,乘客們大包小包地逐漸湧出了大巴。井燦浩緊緊抓著我的手,朝車門處擠過去。
候機廳的玻璃被折射出一道道白光,抬起頭來望見銀白色的客機正冉冉起飛。我和井燦浩四下搜尋著楚文磊和蔣勤鳳的身影,還互相猜測著。
我說:“過會兒你看到滿手都是行李的男人,行李高得都把男人所有的鏡頭權給搶走的一定就是你叔叔楚文磊,知道不?”
井燦浩:“那可未必,那麼重要的行李一定藏著從國外帶來的紀念品,那可是很昂貴的,嬸嬸是不會把那麼寶貴的禮品全部交給叔叔的。所以呀,我猜想,等下嬸嬸肯定是提著各種國家的紀念品,然後呢叔叔在旁邊指路。”
我們四目相對的時候,又敵意地撇開了腦袋:“哼!”
隨後,在我這邊,我看到了蔣勤鳳提著兩大袋子的GUCCI購物袋,塗過粉的白皙臉蛋上架著一副黑色的墨鏡,左顧右盼地走路方式活脫脫像在走紅地毯的過氣女明星。我朝蔣勤鳳伸長了手臂:“老媽!”也就在同時,我聽到了身邊井燦浩的招呼聲:“叔叔!”我扭過頭去,正好看到井燦浩那邊,楚文磊西裝筆挺地走了過來,手上同樣拎著好多袋子,但是是另外一種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