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優雅的蹬著高跟鞋,與晴嶼迎麵而來,他剛掛完電話,還意猶未盡的衝電話輕笑,才收起手機,不經意抬起眼,他一愣,眼前的悠米正瞅著他,帶著清冷的目光。
她微笑著開口:“你是楚妍星的男朋友吧?我們能借一步說話麼?”
他一驚,是悠米,有過一麵之緣,之前在燦浩同事們的聚會中見過,那個KTV,他對這樣的女人印象並不好。凝眉,冷漠的回應:“對不起,我趕著回去,你有事就在這裏說吧。”
聞言,她從喉嚨口輕輕壓出一句冷哼:“那好……你在她身邊都沒感覺嗎?”
他的瞳孔微縮,卻還是平靜的等待她的下文。
“她和Cream,就是顧星存是青梅竹馬,而且她還是他的前任女友,你覺得他們長達二十多年之久的感情會因為多年前的分手而真的分嗎?”
他緊緊扣住背包帶子,手掌不安分的在褲縫邊摩擦,凝視著眼前五步之內的悠米。
她繼續說道:“那次顧星存撤掉了所有的工作就是為了參加同學聚會,準確來說,就是為了見到她,他心裏永遠都有她,就算分開了那麼久,一樣如此,”望著麵前的男人皺緊著眉低下頭去,不禁撇上一抹笑,“沒有一個女人會對自己的初戀男友不那麼依依不舍的,我想楚妍星也是,她故意在聚會上喝醉,她知道如果顧星存對她還有感覺的話,肯定會把她送到自己的公寓,所以,那天晚上,對於兩個都對彼此有戀舊情節的人來說,我們誰都不能確定,他們是否會死灰複燃,何況呢,他們幾年前不知道有過幾次這種接觸了。”
“你不要汙蔑她。”許久,他才抬起冷冰冰的眼,厲聲道。
悠米無奈的聳了聳肩,“信不信是你的事,我隻不過把我搜羅到的可靠信息告訴你,還有,這是答案,看了你就會明白的。”
說著,她走上前,把信封遞給了他,他的意識微許恍惚,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所有思想鬥爭中接下來的,輕薄的信封掂在手掌中卻是異常沉重。
“那種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珍惜。”
隨即,她轉過身,高傲的離開。
他捏著信封的手指微顫著,低頭,使勁吞咽,卻還是在手指觸碰到封口後僵住,不敢打開,是害怕裏麵的那些所謂的證據嗎?……怎麼可能?不!不可能的!他不住的在心底否定著悠米的話。
最後決定把信封放進包裏,繼續往前走,可沒走幾步,再次停了下來,他多想打開看看啊,但是又害怕知道真相。
要沒有秘密的,不是嗎?他牽強的扯起嘴角,就看一下下,一下下就好……想著,他鼓足勇氣打開了信封,輕輕從裏麵拉出來的竟然是——照片!成堆的照片!他瞪大眼。這張是在對麵樓拍攝的:火紅的法拉利映襯在夜色下;這張是顧星存拉起了窗簾,他們要做什麼;那些是他們曾經在一起的合影,笑得那麼甜,甚至還穿插著一張熱吻的照片!
這些都是好幾年前的時光合影了,而換做那時候的自己,隻是一笑而過,現在,這些親密照是那麼的刺眼,深深灼痛了他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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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的走在街邊。
他們之間還有聯係嗎?還有多少聯係呢?他還是那麼喜歡她,那麼她是不是也是呢?那麼自己算什麼呢?隻是那個男人的代替品嗎?那些溫存的時光或許隻是同床異夢嗎?越來越多的問題不停的竄上他的腦海裏,如潮湧向他滾滾而來,自己卻逃不開。
他吃力的坐到長椅上,麵前是海灣廣場——回家必經的道路,五彩的燈光下,有年長的牽著手漫步,也有小情侶依偎,更多的是孩子們穿著旱冰鞋互相追逐,人們都沉浸在銀鈴般的歡笑聲中,沒有人會注意到有那麼一個憂傷的人存在著。鑲嵌在商場大樓上的超大液晶屏,正不斷的播放出聲音充斥著自己的耳膜。
他恍惚著抬頭,略微模糊的視線裏看到他們兩個人被記者們圍得水泄不通,她躲在他的身後不知所措。
“請問你們是男女朋友嗎?”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通過擴音器在廣場上散播,不少行人駐足觀望,開始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
而麵對眾多記者的問題,他隻是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而後,她就消失在鏡頭裏了。
看著屏幕上的顧星存,對於世人來說,他是光,耀眼奪目的存在,過去是的,現在是的,未來也一定是,相比之下,自己的身世卻是卑微,像是一顆小沙粒,永遠埋沒在沙漠的底層,沒有父親,失去了母親,甚至連親朋好友都沒有,什麼都沒有的他簡直糟糕透頂,想不通她到底是怎麼心甘情願喜歡自己的……
他緊緊捏著信封,她說過,她要安穩的日子,和他在一起會覺得很安穩很舒坦,但是,他也需要安穩,她的身邊不乏有優秀的男人出現,使得自己隨時都會擔心會失去。
隨即,他踉踉蹌蹌的站起身,往幽靜的地方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