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的公司大樓裏,明晃晃的落地窗,鋪著灰色的毛毯,辦公室裏貼著牆有一張書架,書不多,整整齊齊的擱置著,藍曜威坐在真皮的沙發轉椅裏,麵對著灰白的天空,這個城市逐漸拉下帷幕,許久,他輕歎,一天又要結束了。
門口響起禮貌的敲門,不快不慢,他應了句“請進”。
隨即,輕快的腳步聲蔓進他的耳朵,進來的是業務部經理,崔鑫。他恭敬的站在辦公桌前,把手中揣著的文件稿遞到桌上,說:“藍總,這是我部門新進員工的自我提拔,請您過目。”
藍曜威不易察覺的嗤笑,嗬,剛來沒幾天的小屁孩就想竄上高層。他想著,轉動了沙發椅,緩緩將目光落至崔鑫正經的臉上,稍稍抬起手臂,就將那一遝文件稿丟進了廢紙簍。
崔鑫欲言又止:“藍總……”
“告訴他們,想混入高層還是從基層做兩年吧,我不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一上來就給他們高薪。”而後,是一句冷哼。
崔鑫低下頭去,稍許皺了皺眉,臨走之前對藍曜威提起:“哦,對了,藍總,這次的雜誌模特我們打算出高資聘用新生代偶像,我昨天去戲劇學院的模特班看過了,我回辦公室把我拍到的模特人選傳給您吧。”
藍曜威說:“不用了。”
崔鑫怔住。
“我已經決定請顧星存來做我們這次雜誌的封麵模特。”
“可是,這次的頭版頭條到處都是他的負麵新聞,會不會……”崔鑫有些急,臉微許漲紅。
藍曜威聞言,輕蔑的眯了眯眼,淡然的說:“這並不影響他的演藝事業,況且那都是媒體炒作,他和我的未婚妻沒有任何關係了現在。”崔鑫還想說什麼,被他伸手阻攔,“照我說的做,命你今天晚飯時間之前兩小時必須到顧星存的公寓,與他簽訂雜誌協議,還不快去?”
“是。”藍曜威的話就如聖旨,崔鑫隻是公司的業務經理,無法反駁他做出的任何決定。
一小時後,「錦都花園」。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落在悠米嫩白的左臉!
她手中的手機落到了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她錯愕的瞪大眼,想都沒想過,自己深愛著那麼久的男人會打她,她的眼角在耳光落下的那一刻,潸然劃下。
顧星存冷冷的開口:“原來一切都是你操控的,你是想毀了我還是毀了她?”
她不言不語,隻是目光緊鎖在地麵,狠狠的咬住牙齒,那一掌慘絕人寰的給了她,此刻,左臉如火燒般刺痛著,連帶著那顆被他一掌擊碎的心。
“為什麼你的心那麼黑,如果不是我當初把你從那些人手裏拉出來,你或許現在還在波士頓的角落裏被人淩辱!”他的嗓門大了起來,嘴唇顫抖,他緊握住褲線邊的拳頭。
他們的距離那麼近,但卻如同隔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遠,她已經觸碰不到他的心在哪裏了,她也不屑再去愛他,再去為他付出什麼,多少付出都是徒勞的,所以,當她抬起淚眼望著他,他徹底驚呆了,屏息,吸進了一口冰涼的空氣。
悠米沙啞了嗓子:“都是你逼我的。”
她的眼神在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異常的尖銳,他使勁吞咽了下喉結。
“我愛你,從我們剛開始認識到現在,我就一直都愛著你,但是你知道嗎?你心裏一直都有她,哪怕你們已經分手好多年了。她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你和我每次在床上你嘴裏沒有一次不是喊她的名字的,或許你不知道吧……”她的眼眶裏積滿了淚水,輕眨一下,就撲簌簌全部掉出了眼眶,晶瑩剔透。
她輕輕的呼吸,卻感覺到氣息在發顫,但是她依然斬釘截鐵的說著:“所以,當公司要給你推舉經紀人,我幾乎什麼辦法都想了,我把她們一個個都趕走了,然後我順利就做了你的經紀人,原本以為這樣就能永遠跟你在一起了,但是這一切都在我們回到這個城市以後全部變成一盤散沙,她的出現……我恨她,我對你再怎麼好,你都看不見,你心裏隻存在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人!”
房間突然靜止得隻剩牆上的掛鍾,滴答,滴答,滴答地敲在他的心底,那麼沉重且艱澀,他凝望著眼前哭成淚人的她,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的整個人了,難道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嗎?她默默無聞陪著自己那麼多年,卻永遠抵不過過去那個笑得一點不淑女的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