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小心被撞的也就罷了!我可親眼看見的,那輛快遞三輪車本來在裏麵車道,他看到貓站在外麵車道上,他突然加速,直衝這貓壓過來的!!”
“這可真是缺了大德了!這種人也不怕遭報應!”
“這貓活不了了,你看看,這骨頭都翻到外麵來了!”
快遞車、野貓、車禍……
這些關鍵詞爭先恐紅的灌入了殷九竹的耳朵。
殷九竹僵立三秒,然後迅速衝了過去。
“讓讓……麻煩讓讓!”她大喊著跑向了人群,那些原本圍在一起的環衛工們見狀讓開,給她空出了一個縫隙。
她擠了進去——然後,愣住。
她懷中的紙箱裏,聞到同類味道的小三花從昏睡中睜開眼,扒著紙箱的邊緣站起身,看向外麵。
當它看清眼前的慘狀時,它當即嚇得喵喵大叫,全身毛發全都豎了起來。
殷九竹從醫多年,她見過的因為車禍受傷的動物太多了,但唯有這次,她由內心深處感到刺骨的寒意——
——血泊中,一隻狸花貓奄奄一息地倒在那裏,兩條後腿皮開肉綻,骨頭渣子從皮肉中刺了出來,尾巴也被絞斷了……
血液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車輪印,可以看出,開著快遞車的人不僅一次撞向貓,而是撞貓後又故意倒車,從貓身上碾過!
因為身負重傷,貓咪的屎尿完全失禁。血液和腥臭的排泄物混在一起,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即使身受重傷,它也沒有停止對生存的渴望,它哀嚎著,哀嚎著,它那雙黝黑的圓眼睛裏盛滿了痛苦,它看著殷九竹。
它,在看著殷九竹。
殷九竹眼前一片血紅。
她想都未想,立刻把原本呆在紙箱裏的小三花揣進隨身的包裏,然後把身受重傷的狸花貓放進了紙箱內。
小三花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原本淘氣的它安靜地蜷在她的背包裏,沒有叫,沒有鬧,讓殷九竹可以安安靜靜地給那隻重傷的大貓治療。
為了給貓咪止血,殷九竹直接拆掉頭上的真絲發帶,捆綁在貓咪的大動脈上。鴉黑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垂落肩頭,也沾上了血汙,但她卻無暇顧及。
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和死神賽跑。
“這隻貓我帶走了。”殷九竹把貓咪裝進紙箱,“我帶它去醫院。”
聞言,原本聚在旁邊的環衛工人們都愣住了。
“醫院?啊,是給動物看病的醫院吧?”
“我聽說那種醫院很貴的。”
“這麼重的傷,治得好嗎?”
“不是說可以給動物安樂死嗎,直接給它打一針吧!讓它痛痛快快的走吧,別讓它受罪了!”
一句句話疊在一起,殷九竹並沒有回應。
她是獸醫,她是為動物看病的醫生。
在她正式成為獸醫的第一天,就曾經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