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掃了一圈，目光落到橋下飄然而出的花燈上，鮮紅奪目，從一眾花燈裏脫穎而出，想忽略都難。
唇角微勾，是她的作風。
入夜，沿著她的指引，很快便到了目的地。然而左等右等，竟不見開陽半分蹤影。
莫非出了意外？念頭一出，來不及細想，沿著原路返回。
前方傳來的打鬥聲讓她的不安一瞬達到頂峰，再不敢耽擱，提氣瞬間來到現場。
眼前發生的一幕驚得她瞪大了瞳孔，來不及阻止，她飛身撲了上去。
長鞭狠狠擊中背部，衣物被破開，肌膚被撕裂，血肉翻卷，血水湧出，不必回頭也知道傷得有多重。
清麗的臉蛋一瞬間慘白，她疼得說不出話來，得，不必開口，開陽自會停手。
謝淩臣十幾年來從未像今日這般震驚過，即使被她多次挑逗輕薄，也隻是一瞬而過，可今日他如同木頭一般忘了反應，任由她摔在懷裏。
這一次，他沒有蠻橫地推開她。一向冷凝淡漠的目光終於出現鬆動，嘴唇輕顫：“你這是何苦？”
然而不等她回應，他握緊了長劍便要起身，殺氣騰騰，瑤光忍痛拉住他的手腕。
他渾身散發著陰狠乖戾的氣息，“我殺了她，替你報仇。”
瑤光不鬆手，勉力道：“別……”
“我以為你一人來。”開陽皺眉看著她。
她的確是一人來，她不知他為何跟來。背上的劇痛讓她幾近暈厥，嘴唇微微發抖，不等她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身後的紅衣女郎已轉瞬消失於黑暗中。
謝淩臣目光一滯，她的嘴唇竟變成了血紅色，心底深處燃起一絲恐慌。
“她的鞭……有毒，解藥在……”
“在哪？”不等她說完，他抬手便在她胸前腰腹處一陣摸索，動作簡單粗暴。
“別……亂摸……”
這個時候了，她居然在意這些？她不是向來肆意妄為，不拘禮法嗎？
胡亂摸出一堆藥瓶，他的聲音微微發顫，“哪個是解藥？”
瑤光手指動了動，他立刻取出兩粒喂進她嘴裏。將她打橫抱起，瞬息便回到房間。
輕輕將她放於榻上，動作輕柔脫下外衣，學著她的樣子替她上藥。指尖帶著微微的暖意，一寸寸蘸藥抹過傷處。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謝淩臣不解，眸光複雜地看著陷入半昏迷狀態的人。
“因為我喜歡你啊。”
到了這一刻，她仍然訴說著喜愛，難道她真的對他動心不成？可……
“可我不喜歡你。”話剛出口便有些後悔，這話未免殘酷。
誰曾想她卻並不生氣，“我知道，你喜歡清雪，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她根本配不上你，什麼都沒為你做過，你真傻……”
“你不許詆毀她！”謝淩臣微微惱怒。
她死死咬著唇，痛意不止來自於傷處，還有心底，早知道那時就不去招惹他了。
“好容易才找到開陽，這下她大概再也不會信我了。”她埋怨道。
“我去找，你好好休息。”
謝淩臣輕輕替她蓋上薄被，臨走之際聽她呢喃道：“勸她來見我，我有話要說。”
“好。”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等我，我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