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我在那之前就認識你。”宋君白輕飄飄的一句話,像秋日正燥之時的一場細雨,澆滅了沈路心裏的憤恨。
“沒辦法,小路哥名頭太響,沒人不認識,可惜人設太凶,也沒人敢隨便接近。”
宋君白抿唇笑。
沈路拿了本政治習題冊把自己腦袋蓋住:“路哥已經放下屠刀了。”
“嗯,不錯,好好學習,我聽說現在寺廟都不招本科以下的了,你光放下屠刀沒用,佛不渡本科以下的。”
小白老師有理有據。
“後來呢?就這麼放過這個人渣了?”
宋君白搖搖頭:“他隻是過來實習半年,後來就走了,畢業後沒來咱們學校,去了市裏一所職中,過了幾年因為被人舉報猥褻學生,丟了工作,再之後就不知道了。”
她頓了頓,又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如果那次我也堅持舉報,甚至起訴,後來或許就不會有女生受他的傷害。”
沈路怒氣衝衝把自己從書本裏拔出來,一把捂住宋君白的嘴巴。
“宋小白,你能不能別這麼聖母,你搞清楚,這事情是人渣在犯罪,而不是你哪裏做錯了。”
沈路眼睛裏的血絲還沒褪盡,眉眼冷硬凶厲,像一頭蓄勢待發的凶獸。
宋君白忽然笑了起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是說,上一次我沒做到的事情,這一次,我可以提前試試。”
沈路望著宋君白平靜而自信的笑容,心裏啞然。
他還是低估了他的小白姑娘。
小白姑娘不是隻會自怨自艾的聖母,她是提劍歸來的勇士。
“其實,我心裏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問你,但是如今的你也不是從前的你,所以可能,並不能給我什麼答案,但我還是想問問。”
沈路垂下眼,不敢看她,怕被她發現自己眼裏的心虛。
“你那天把古鶴拖走,把我一個人留在那個看起來黑黢黢的小巷子裏,為什麼沒有再回來?”
沈路伸手假裝揉了揉眼睛。
“因為我想著——我是說如果這事兒真是我做的,”
他唇線繃出冷硬的線條來,顯示出幾分不自在。
“我覺得,你應該不想在那個時候被人看見。”
宋君白閉了閉眼。
果然。
不是巧合,是獨屬於不良少年路哥藏在黑暗裏的溫柔。
“但我或許——”
沈路半句話出口,又有些後悔,不想說了。
宋君白卻追問道:“或許會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陪著我,是嗎?”
沈路別過臉:“不知道,又不是我救了你。也許我根本就幫不了你呢,畢竟你現在都不讓我送你回家了。”
這話就有點幽怨了,一點都不符合小路哥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