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元聽到這個聲音,大喜,低頭叫道:“師妹……”
“這裏!”一隻手搭上的崖頭,白皙的手指,倔強地凸起了青筋,死死摁住了那青色的崖石,與清遠的道靴,不過一寸之遙。
就為這一寸之遙,韓元遲疑了,怔怔站在那裏,訥訥叫了聲“師父。”卻見清遠低下了頭,眯著眼望著攀爬的那人,墨玉的冷光,倒映著那個費力掙紮的影子,就像漫天大雪埋著綠意,白雪皚皚藐視著倔強的生機。
衛若撐著自己的身子,一下傾倒在懸崖上,就地打了滾站了起來,費力擦了擦汗,麵上並無怨恨,反而笑嘻嘻地看著眾人,又抬頭望著咫尺之間的清遠,笑得漫無心機道:“師父猜得對,我是能爬回來的。”
這話一出口,瓊雪色變,其他人也麵色各異,隻有韓元露出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師父料事如神,早就知道師妹一定能自救啊,害我白擔心。”
“是啊。”衛若連連點頭,轉向冷明道:“冷師兄,我飛的時候感覺還好,隻是氣息一斷就掉了下來,你說這是?……”
冷明抬頭看了看清遠,見清遠麵無表情,卻也無怒色,遲疑了下,徐徐道:“開始飛的時候,千萬不要斷息,非借助法器不可開口,否則氣息一斷,就掉下來了。”
眾人都點了點頭,又看看向了清遠,不知師父下一個要找誰試煉,見清遠輕輕走到崖頭,道:“我在天玄峰等你們。”話音未落,已經不見蹤跡,元嬰大修何等功力,他們這些練氣弟子竟連光都沒有看清楚,互相對望一眼,臉上露出駭然。
冷明笑眯眯地望著眾人,道:“師父的意思,讓大家都試著禦劍飛去,一定記得,氣息不可斷,否則就象衛師妹那般了。”說著,站在了懸崖之上,山風吹動著他背後的劍穗,撩起前額的碎發,眸光粘著笑意,在眾人臉上滾了滾,最後落在了衛若的身上。
這眼眸拖著深邃的質疑,見衛若卻也淡淡的,宛如清風明月一般敞亮,倒也顯不出多少陰謀詭計的內/幕,因此隻得把眼眸收了回來。
“師妹,一起試試。”歐陽樂回頭對瓊雪道,練氣弟子大多穿著青色的道袍,唯有他穿著月白牙色的,與師父清遠一色的白,隻是清遠的神氣是天際的本色,而少年卻帶了幾分躁動的不甘,這樣的不甘便顯露在臉上,盡管依然淡淡的,眼眸卻含著熱切。
瓊雪眸光閃了閃,望著清遠消弭的蹤跡,又側頭看了看歐陽樂,咬著嘴唇點頭,把劍一拋,飛上了劍刃,歐陽樂緊隨其後,男修見大美人走了,紛紛跟上護駕,其他女修則都站在哪裏,等著美人與騎士團飛走,這才開始禦劍。
“師妹不走嗎?”黎雲一直遠遠站著,她是練氣弟子裏道功最高的,禦劍飛行早就會了,隻是有清遠在場的時候,總能見她的身影,衛若每次見她,都會想起佛祖拈花微笑的意味深長,可這樣的深長她沒興趣,就像忙著擺脫束縛的猴子,最並不願看到的,是觀眾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