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就在自己半尺之遠,那清香若有若無的傳來,雖然還是往日裏的清冷的摸樣,可似乎有什麼東西變了……
什麼東西呢……
衛若眨了眨眼,就像冰天雪地漸漸回了暖春,融化著的積雪在點點滴滴的消退,雖然也是冷颼颼的,可你知道,春天要來了……
春天嗎……
衛若望著自己在清遠眼眸的倒影,寬大的道袍,那張俏臉因為經曆了輪回,微帶驚慌,便顯露出楚楚之色……艾瑪,好一副小白花摸樣,再與這如仙如畫的師父站在一起,這是要唱哪出?狗血瑪麗蘇師徒戲嗎?
少開玩笑了!
她是衛若,天晴日朗,條理明晰的穿越女衛若!不管師父有沒有那心思,自己都得把它扭正到正常軌道才行!
“師父。”衛若的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膽怯,猛咳兩聲,終於找了回來,道:“師父,玄武柱塌陷的事情,您怎麼看?”說到最後,聲音變回了平時的聲氣。
“玄武柱塌陷?”清遠忽然發覺衛若的洞府離自己這樣近,心裏正恍惚著似喜似悲,竟沒反應過來。
“是。”衛若正色點頭,一副“師父咱們是正經師徒哦你不要忘記”的嚴肅表情,道:“清雲師尊反叛昆侖不就是因為柱子塌陷了嗎?我的意思,治標還要治本,那個塌陷是不是得想辦法補上,我登上的時候,感覺問題不是太大,補上應該來得及。”
“哦?”清遠眸光一閃,回過神來道:“你的意思是……”
“想辦法找到柱子塌陷之處,然後補上。”衛若做了個斬釘截鐵的手勢道:“弟子願跟師父一起去找……”
有病得治,有問題得麵對,逃避沒用,她要借著這個機會跟師父談談人生……
清遠聽了這話,本心想拒絕——衛若既然不做守護神士,便隻是個普通的築基修士,離本派核心差十萬八千裏,因此所以關於清雲的下落,誅仙陣的演變,他再也沒提,玄武柱塌陷也隻有本派元嬰修士知道,與築基弟子談論這些未免不妥,可是話到嘴邊,忽然變成點頭道:“好。”
說完這個字,陡然發現,自己竟然……
他不知道……
清遠轉過身大步向外走去……
衛若沒立時跟上,放開神識找到了龜蛇,見其正蜷縮在宮殿牆角處,走了過去。
那龜蛇縮在龜甲裏,以為神鬼不知,忽被拎了起來,一張笑吟吟的俏臉,道:“啊呀,小龜,你跑到哪裏去了,讓我好找,找不到你我會心疼哦,嗬嗬嗬……”說著,不由分說地把它塞到了乾坤袋裏。
走廊上有些暗,昏昏的光,映出一前一後的兩個身影,蜿蜒在牆壁上,時而重疊,時而分離,空氣不再是從前地宮特有的悶不透風,而是滲入了新鮮的氣息,仿佛劫後餘生的餘音,衛若就在這餘音裏望著師父……
巨變之後,師父的表情雖然依然淡淡的,可再也不像從前那種“你們這些王八蛋辜負了我我卻不能一笑而過”的怨男臉,連後背的肩頭也繃得不那麼緊了,守護神病好了,當然是好事,說不得還有自己一份功勞呢,可是……
“衛若……”師父忽然在前麵開口,淡淡的,卻是平和的。
“是,師父。”衛若停住腳步。
清遠也站住了。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站住,默默不語。
清遠等了許久,見衛若並沒有跟上來,隻得招了招手,道:“過來……”
衛若隻得悉悉索索地走過去,卻在清遠半尺之內停住,恭謹道:“師父有什麼吩咐?”
清遠聽她的聲音帶著凜然,卻也沒多想,沉吟道:“你修道之心,似乎不堅定。”
衛若聽是這話,如釋重負……
嚇死了有木有,好吧,她剛才以為要瑪麗蘇了,幸好世界不是瑪麗蘇的,也不是牛麗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