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表演(1 / 3)

那口鮮血帶著血腥氣,撲麵而來,嗆著衛若的鼻子和心,可是越是如此,衛若越要這樣做,她後退了幾步,冷冰冰道:“師父,放過我吧,你走吧。”

清遠靜靜地望著她,便是因為麵無表情,分外覺得傷心,衛若想閉上眼,想哭,想流淚,可是她知道自己一旦退了,就步步退了,最後隻能一敗塗地,成為花蕊操縱的工具,現在已經死過一個方菱了,她輸不起,隻能向前走……

想到這裏,衛若攥著拳,抬頭看著清遠,冷冰冰的墨玉宛如黑色的大理石,不見半點暖色。

“好。”許久許久,清遠點頭道,話音未落,便閃身不見。

衛若見師父走了,籲了口氣,渾身鬆懈下來,無力地靠著石床坐下,忽聽底下的幻鏡裏叫道:“衛若!你怎麼能這麼對待主君,主君對你這麼好,你這個……這個……忘恩負義的壞女修!”聲音頗有歇斯底裏的味道,可是那嬌柔過頭的性子,卻讓那強勢的語氣變成了嬌滴滴的詭異。

衛若低垂著頭,懶得理會。

“衛若!衛若!”花蕊的聲音越來越高昂。

衛若翻了個白眼。

“衛若,我白認得你了,你這個冷酷無情的女人!”花蕊因為盤算落空,有些意外的憤怒,不停地叫罵著,衛若垂著頭聽著,聽到後來,嘴角竟露出一絲笑意。

她的叫罵就是她的加油劑,讓她更有勇氣做一些事情——在一籌莫展的情況下,這是最好的法子了,有時候殘忍,也是一種慈悲,衛若“蹭”地抽/出了玉簫,一邊聽著花蕊的叫罵,一邊低低吹著自己的曲子,聲音竟意外的歡快……

“師妹……”外麵冷明敲門。

“進來。”衛若收起了玉簫,整了整衣衫,拉了拉自己臉上的表情。

冷明一推開門,見衛若對著自己笑顏如花,不由一怔道:“師妹……你這是……”忽然也笑了道;“師妹既然問心無愧,自然不屑於難過的。”

“是啊,師兄。”衛若嘻嘻一笑,走到冷明跟前,拽著冷明的袖子道:“有師兄呢。”

冷明渾身一震,臉“騰”地紅了,咳了一聲道:“這……師妹,我也想過了,這件事情不是你的做的,應該也不是莞爾師兄做的,我想……“說著,抬頭看到衛若楚楚可憐的眼眸,咬了咬牙道:“我想去尋找回音弦。”

“回音弦?”衛若倒是真的怔住了,奇道:“那是什麼?”

“那是一種可以把從前場景重現的東西。”冷明正色道:“這寶貝自然還師妹與莞爾師兄一個公道。”

衛若點了點頭,沉吟道:“居然有這麼好的東西。”忽然想到自己的幻鏡,道;“那我的幻鏡能不能……?”自己知道從前的事情,就是通過幻鏡來的。

冷明遺憾地搖頭道;“幻鏡還原與心魔有關,不同的人看到同樣的東西,會出現不同的情形,不但不會幫襯,反而越來越攪不清。”

“原來如此。”衛若恍然道,忽地握住冷明的手道:“謝謝師兄!”

冷明見衛若忽然對自己如此熱情,心中又驚又喜,道:“師妹,你放心,這件事師父師尊們也是清楚的,我這就去跟師傅說,你等著……”

“好。”衛若咬著嘴唇,道:“全靠師兄了。”

冷明見衛若那依靠的眼眸,勇氣大增,一轉身向天玄殿走去……

衛若望著他的背影怔怔發愣,冷月推開門走了進來,嘴邊帶著不屑道:“衛若,別讓我看不起你。”

“什麼?’衛若木木地看著她。

“這個時候想起依靠冷明?而且師父都來看過你了,他的神色……很不好!”冷月眼眸裏顯出心疼的神氣,道:“你到底想怎樣?”

“你不是很愛師父嗎?”不知為什麼,隻有在她麵前,衛若覺得很放鬆,轉過身走到案幾前坐下,拍了拍石桌道:“坐。”

冷月也不推辭,關上門,對著衛若坐了下來道:“說吧,你到底跟師父說了什麼?”說著,咬著嘴唇道:“師父的臉色從來沒有這麼差過,我看得出來。”

衛若不答,隻是上下打量著冷月那冷豔的麵容,仿佛從來不認得她似得。

“你要幹嘛?”冷月瞪大了眼睛,被衛若看得有些心虛。

“沒什麼?看看自己討厭的女人是什麼樣罷了。”衛若說的刻薄,語氣卻十分輕鬆,還帶著幾分笑意道:“我就是這種女人,朝三暮四,吃著碗裏瞧著鍋裏,霸占師父還是不放開師兄……”

“你!”冷月“蹭”地站了起來,雙眸噴火道:“你再說一遍。”

“我就是這麼水性楊花的女人。”衛若把雙手枕在了腦後,靠著牆壁,挖鼻孔……

冷月再也忍不住,”蹭”抽/出劍來,陰森森道:“衛若,我可以……可以讓你跟師傅,可你不許辜負了師父的心。”說著,仿佛要流眼淚,卻好歹忍了回去,過了許久,覺得自己不會嗚咽出來,才又道:“你真是個賤人!”

“你才知道……”衛若哼了一聲,閉上眼。

冷月把劍挪到了衛若的身上,脖子上,那劍光劃著衛若白皙的肌膚,隻要稍微用力,衛若便香消玉殞,可是衛若卻一動不動,連睫毛也沒有眨一下,仿佛睡著了。

冷月“蹭”地收回了劍,大踏步離去……

“這個女人也愛師傅?”花蕊尖銳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因為方才罵得太厲害,聲音有些嘶啞,還帶著陰森森的怒意。

衛若沒有答話,隻是冷冷地看著地上的幻鏡。

“回答我!”花蕊怒道。

“我告訴你,花蕊。”衛若冷冷道:“你若是再借助我的手殺人,我立時自爆丹田!”她不知道花蕊為什麼害怕她自殺——按照道理來說,她自殺之後,對花蕊是有利的,可是既然她想要阻止,自己便有了講價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