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吟風這才看向她:“你還沒吃晚飯吧?我跟馮經理要給邱小姐接風,你也一起去吧。”
夏夏顯出為難之色:“可…我已經跟我朋友約好吃晚飯了。”
葉吟風抬起手腕掃了眼時間,有點不信似的:“都快八點了,你們約這麼晚?”
“…咳,她,她說多晚都等我的。”夏夏硬著頭皮編下去。
葉吟風眼裏多了一分笑意:“你朋友對你真不錯。既然這樣,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臨出門時,邱文萱忽然又叫住她:“郭小姐!謝謝你!”
夏夏勉強笑了笑:“別客氣,以後叫我夏夏就行了。”
一走出邁信大廈,肅殺的秋夜寒氣立刻席卷過來,夏夏忍不住裹緊外套,但效果不大,絲絲涼意執著地滲入肌膚,直抵心髒。
她其實可以不撒謊的,以往這類應酬,隻要葉吟風開了口,她都不會拒絕,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想盡快離開那裏。她無法在腦海中抹去葉吟風初見邱文萱時瞬間的愣怔。那一刻,有股涼颼颼的風穿透她內心。
她從未對葉吟風有過什麼實際的打算,但當朦朧的憧憬被忽然湧來的潮水衝垮時,心情仍無法逆轉地跌入低穀。
曉春的各種毒舌隨即縈繞在耳畔,她迫使自己不再去深想,吸了吸鼻子,加快了前往車站的步伐。
架在電磁爐麵板上的小火鍋吱吱冒著熱氣,沒有什麼比火鍋宴更像是暴發戶炫富了,盤子層層疊加,一副財大氣粗的架勢。
夏夏一邊把生食材往鍋裏放,一邊忍受對麵的林曉春喋喋不休的抱怨,她還在為昨天夏夏掐她電話的事不滿。
郭夏夏和林曉春大學四年同吃同住,好得就像穿一條開襠褲,她因此深諳曉春的脾氣,不讓她發泄痛快,今天這頓牙祭很可能就得AA了。
“你要我說多少遍才明白?工作不用那麼投入,資本家就是資本家,他給你好臉色還不是為了讓你幹活更賣力!”曉春又一次唾沫四濺地抨擊起葉吟風來。
“葉總和別的老板不一樣,他是好人。”夏夏忍不住插嘴嘟噥了一句。
這個評價從她剛認識葉吟風至今就沒變過。
那是今年四月的事。
四月初,夏夏和學院管理係的十來名應屆生同在某家大型通信公司實習,曉春也在內,不過兩人不在同一個部門。
夏夏的部門領導是個喜歡抓紀律的老同誌,也該她倒黴,領導前一天剛強調要抓遲到早退現象,翌日夏夏就遲到了,搞得老同誌臉色難看,以至於後來的留任根本沒她的份兒。
作為一個老實勤快的孩子,夏夏那天早上不是故意要遲到的。
她騎車出巷口時遇見一老太跌倒在地,就好心過去扶一把,誰知老太太就此訛上了她,不依不饒向她討要醫藥費,偏偏當時連個目擊證人都找不著,夏夏被人揪著胳膊,麵紅耳赤有口難辯,別提有多狼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