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繁華的都市一覽無餘地收視眼皮底下。
酒杯碰撞的聲音,格外刺耳。
客廳裏,隻開著一盞燈,微暗的暖光照著兩個人__唐浩和李時嚴。
幾瓶空的酒瓶散亂倒在桌下。
梁淮垂著眼,滿臉憂傷,不停地給自己灌酒。
停頓一下,嘲笑一下,又繼續喝。
李時嚴沒有上前阻止。
些許,他才問,“你和她真的不可能了嗎?”
梁淮一頓,眸色流露著悲傷,他搖搖頭,“她要出國,我攔不了,也不想攔了。”
人呀,總是有自己的生活規劃,總會放棄一些影響前途的人。
就像她,也可以為了自己的未來,放棄了他們之間六年的感情。
就像他,明知人狠下心來,什麼都攔不住。
像飄雲,隨風而去,抓不住,也夠不著。
“是你提分手還是她?”
李時嚴提到了關鍵的一步。
“都有。”他的聲音已經沙啞低沉。
起初,是他先提的,為了挽留,迫不得已。後來,是她主動把這段感情遺留在了那座城裏。
未曾相告,人早已出國。
“那她何時回來?”
“如若時間允許的話,可以好好聊聊,畢竟六年的感情,也來之不易的。也沒幾個人能做到付出六年的青春相愛。”
他也不知道,她也不知道。隻有時間知道 。
“總會走到這麼一步的。”他也看清了,不再糾結著這個問題,隻是六年怎麼能放下就放下了。
“時間拉長,兩個人都會沒有了興趣,也沒有了話題,會在消磨中殆盡的。”
他眼裏的星光黯淡下來,須臾,那日,李甜甜喊了一個人的名字,他轉移話題,問,
“甜甜有男朋友了,是嗎?”
李時嚴皺眉一下,想想也可能性就萬分之一吧。
談戀愛了,總是會輕易察覺到人的感情變化,不過這點,在家倒是沒有發現。
隨後,他欠欠的反問,“她有男朋友,你覺得可能嗎?”
說個話靦腆羞紅,見到他帶個男性朋友回來,把自己關在房間,找各種理由,不到客廳來。
就好像世界要塌陷,趕緊找個避難所。
“不知道。”他悶氣,又說到“我跟她講我分手的事情。”
李時嚴聲音冷下來:“什麼!”
他又輕嗤一笑,“所以,你想把我妹當成備胎嗎?”
這句話,確實說到了他的心坎 ,那天跟李甜甜說述時,這種想法就萌生了,她喜歡他,他也想把情感寄托在她的身上。
“梁淮,不要讓我看不起你,也更不要讓我們之間就此斷絕”他警告他 ,不要動歪心思。
他也害怕他的妹妹栽在了這麼一個不喜歡她的人手中,他希望她向前走,不要停留在當初的幻想中。
“走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李時嚴睨著陷入沉思的他一眼 ,抬腳離開。
客廳安靜過分,冷意侵襲著他,他才緩緩地回神仰望著天花板,捏著眉心呼吸沉重。
對呀,他在幹嘛?
他扯了扯嘴唇, 嘲笑了幾番。
九點多鍾,李甜甜躺在床上刷微博,她關注的一位攝影博主,更新微博,幾張拍的唯美的櫻花圖片。
上麵附著一句話:原來,我還是親眼目睹了江蕪櫻花盛開的過程。
她立馬捂著嘴巴,眼淚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流了出來,滴在了枕頭上。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好遺憾呀,沒有去現場一次。
這個坎,她一直過不去。江蕪是她的夢,她曾幻想過,那座山下,就如老師所說“碧水藍天,櫻花盛開,水麵上藍粉交彙 ,風吹過,那都是未見過的夢“。
怎麼辦,她放不下。老師的一句話,讓她執著追求,也讓她一直耿耿於懷。
忘川之水能忘情,什麼水,可以把記憶抹掉。
手機來電,她才從記憶中回神。
她擦去眼角淚水清了清嗓子,接通,“喂,哥哥。”
盡管她讓自己的聲音如同往常一樣 ,可是認真聽,還是帶著一絲沙啞。
那邊的李時嚴,沉默片刻,才回話,“甜甜。”
“嗯?”
“五一,帶你去江蕪大學。”
她怔住了,可還是忍不住失聲痛哭,聲音哽咽,她的兩肩顫抖。
她翻個身 ,握著手機,過了好久,她斂下情緒拒絕了,“不了,哥哥,等我有錢了,自己一個人去看看就好了。”
就當跟那個不切實際的夢,告個別吧。
那段日子,早起貪黑就是想離著江蕪線靠近,一次模擬考 ,讓她看到了希望,也讓不可能的事情開始轉變為可能。
可是,不知為什麼,後麵臨近高考,寫題效率下降,越來越沒有感覺,一度變成了班裏的中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