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斜那邊看著也鬆下一口氣。
突然變故驟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胖子體型過重的原因,那藤蔓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從中間斷裂開來。
吳斜臉色一變,著急忙慌的就要衝下去:“阿歲!”
天要亡胖爺!
胖子心一橫,怎麼說人小孩也救過他,掉下去他一定要擋在下麵當人肉墊子,大不了就是折條手或腿。
當事人倒是看著風淡雲輕,眉頭都沒皺一下,反應迅速的抓住另外一根藤蔓滑下去。
手心被粗糲的藤蔓磨出傷口,墨綠色的根莖染上赤色,長歲緊緊的抓住胖子衣領,在接近地麵一米處卸力,發辮劃出漂亮的弧線,兩人落地。
最後胖子因為兩人身高差的原因,落地時沒站穩摔了個跟頭,沾了一身灰。
吳斜已經順著洞壁凸起爬到了一半了,不住的轉頭查看長歲情況:“阿歲你等一下啊,我馬上就下來了。”
於是長歲就抱著刀乖巧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一旁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感謝道:“大恩不言謝,阿歲兄弟以後你就是胖爺的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他胖子雖然油滑萬金條,但也是一條重情重義的漢子,盜墓這些年他摸爬打滾什麼人沒見過,這小孩絕對是豁出命來救他的。
說著他感覺臉上有些濕濕的,剛才掉下來的途中好像有什麼滴在他臉上。
胖子伸手一摸,手上鮮紅的血色映入眼簾。
想起剛才長歲抓著藤蔓一路滑下來的,胖子一臉鄭重的拉起少年的右手,少年隻是看著胖子,他直覺告訴他,胖子,是好人。
在看清那隻手後,胖子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白皙漂亮的手被磨破露出鮮紅的血肉,此時還在往外冒著血絲,血珠凝聚順著掌心滑落,啪嗒濺在地上。
放在平常人身上都能痛的大喊的傷口,少年卻連眉都沒皺一下,甚至連手都不抖。
胖子光是看著就覺得手疼,他抬眼,望進長歲圓溜溜的杏眸中,純黑的眼瞳沁不進光,那裏一片荒蕪。
就那麼安靜的,淡漠的看著他。
胖子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問:“疼嗎?”
少年腦袋小弧度偏移了一下,似乎不太理解他的意思,又搖了搖頭。
多乖一小孩啊,這得吃多少苦頭。
胖子感歎,想找東西給小孩包紮一下,會哭的孩子才會有糖吃,這句話放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長歲看著胖子,一會兒皺眉一會一臉感歎,想不通這人腦袋在想什麼,眼裏是他看不懂的神色。
長歲:……這人怎麼比黑耗子還奇怪。
那邊吳斜已經爬了下來,一臉錯愕的看著從一個洞口走出來的吳三醒和大奎,潘子正被大奎扶著。
他張了張嘴巴,愣愣的抬頭看了一眼他千辛萬苦爬下來的洞壁。
……不是,有路三叔你怎麼不早說。
他突然又想起自己下來是幹嘛的,急忙轉身,看見胖子捧著他家小孩的手一臉不知道在幹什麼。
吳斜腦袋一短路,大喊一聲:“呔!妖怪放開我家阿歲!”
一句話惹來三雙看傻子的眼神。
他哪裏管其他人的眼神,步伐匆匆的跑過去,一眼就看到那雙血呼啦擦的手。
然後長歲就看見吳斜先是像胖子一樣捧著他的手左看右看,又問他疼不疼。
他搖頭,又收獲了一枚胖子同款的眼神。
吳斜麵色心疼,歎口氣揉了揉少年的頭發,不知道腦補了什麼,說:“沒關係,阿歲以後有我。”
吳斜左摸摸右看看,發現他的背包在之前逃命的路上就丟掉了,衣服也髒兮兮的亂七八糟,根本沒東西可以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