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唯一,我不會跟你去帝都。”
“為什麼?”
再度看她時,他臉色恢複了平靜。
“我媽生病了,我要留在這裏照顧她。”
鬱唯一微微變了臉,沉默無言。
他媽媽生病了。
什麼時候的事?
林見深跟她去了之前的旅館,將行李箱拿出來,她又坐上了他的車。
後來的一路,兩人一路無話,車內安靜得隻有彼此的呼吸聲。
鬱唯一靠著車身,目光看著外麵的飄雪,思緒漫無目的地遊走。
林見深是江城人,當初他轉學去帝都,是因為他媽媽帶著他再嫁,對方是帝都人。
對於他當時重組家庭的情況,鬱唯一知道的不多,畢竟高中的時候,他倆還是死對頭——或者說,是鬱唯一單方麵的不喜歡林見深,林見深多數時候是懶得搭理她的。
後來兩人在一起,林見深也很少提到那個家庭的事情。
鬱唯一覺得,他們大概並不十分和睦。
不然,她想林見深也不會需要業餘時間勤工儉學。
鬱唯一還記得他那個沒血緣關係的妹妹,就在隔壁的藝術學院上學。
有幾回鬱唯一看到林見深放學後和隔壁藝術學院的女生拉扯,她還十分得意,拍了幾張照片作為舉報林見深早戀的證據。
直到她嘚瑟地到林見深麵前炫耀,林見深冷著臉告訴她,那是她妹妹。
但後來,林見深沒有再提到那個“妹妹”,包括那個繼父。
甚至,連他媽媽,鬱唯一都很少見他提。
他這個人素來冷漠,連對親情也是如此。
而像鬱唯一這樣從小泡在蜜罐子裏長大的人,有些時候確實不太能理解他。
她打了個哈欠,困極了。
就在眼皮越來越重要闔上時,一旁響起清冽的男音:“我在鎮上有套房,你住那裏。”
“那你呢?”
她轉臉看他。
“我陪我媽住村子裏,你住不慣的。”
他專注開車,車內光線晦暗,他的麵目輪廓卻很清晰。
沒等她想好怎麼回答,車子就停了。
“到了。”
她看向一旁裝修精美的小洋樓,三層樓,一片黑暗。
“我一個人住這裏嗎?”
她弱聲。
他終於朝她看過來,“這裏沒有暖氣。你要是怕冷,就開空調。”
“我怕鬼。”
“……”
“林見深。”
她皺眉,嗔道:“你別丟下我一個人。”
他無聲地望著她,喉頭微微動了下。
最終,他還是發動了車子。
鬱唯一連連打哈欠,都忘了要問一句,他為什麼不帶著他媽媽一起住鎮上的房子。
到目的地時,鬱唯一睡著了。
“醒醒。”
她被男人溫涼的手指撥弄醒,迷糊睜開眼,對上麵前放大的俊臉。
他扶著車門,站在外頭,有風刮進來,冷得鬱唯一一個哆嗦。
男人剛幫她解開安全帶,她就沒頭沒腦地撞進他懷裏,手臂環著他的腰身,臉蛋貼上他溫熱的胸膛,囈語似的咕噥:“好冷……”
林見深怔了下,垂眸睨著她。
她又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