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熱了,睡不慣。”
“可以調溫度檔。”
“林見深。”
她聲音帶了點顫,有幾分啞地繼續:“這是最後一次了。”
她聽到男人的呼吸滯了一瞬,而後吸進長長的一口氣,卻沒做聲。
她額頭頂著男人的脊背,隔著薄薄的衣衫,感受到他逐漸攀升的溫度。
他始終背對著她,沒有轉過身來。
安靜了許久,久到鬱唯一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忽然說:“鬱唯一,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
“要是以後遇到項目上的難題,可以問我。”
她緊咬著下唇,忿忿的,像是在和什麼人置氣,“不。”
她將胸腔濃烈的情緒壓了又壓,才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比較正常:
“林見深,是不是在國外的時候,你就知道你媽媽生病了。”
她感受到男人的身軀陡然僵住。
“所以你那個時候煩悶,對我也沒什麼耐心,我們倆總是吵架。”
她又頓了下,吸了吸鼻子繼續:“你那個時候說分手,也是打算永遠不見我了。”
來之前,她一直以為,當初兩人徹底斷聯,是因為她在置氣。
因為她拉黑了他所有的聯係方式,不去聽有關他的一切,將自己投入無止境的工作當中。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當初的那句分手,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是他不要她了。
雖然她總抱怨林見深不解風情,可在兩人的關係中,他始終是付出比較多的一方。
因為最開始的時候,鬱唯一並不喜歡他,是他喜歡她。
她是後來,在長久的陪伴中慢慢愛上他的。
他的愛如涓涓細流,無孔不入地滲透到她的生活裏,讓她逐漸產生依賴,然後,他再忽然抽身離開。
她來不及反應什麼,就永遠地失去了他。
這兩年,她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
以至於再見林見深,她還覺得林見深仍舊是當初那個林見深——哪怕對她沒那麼熱情,但永遠是有回應地愛著她的林見深。
現在她才倏然有了分手的明確感覺。
他做什麼事情都有自己的規劃,而早在兩年之前,他就已經將她剔除了有關未來的規劃中。
這麼想想,鬱唯一忽然覺得自己這趟有點可笑。
好在,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勉強給自己保留了最後一絲自尊。
“你這話的口吻,像是被拋棄的怨婦。”
鬱唯一靜靜地躺著,盯著黑暗中的天花板發呆。
一旁的男人不知何時轉了身來,說出這麼一句略帶戲謔的話。
“我給你寄過生日禮物,鬱唯一。”
她愣了下,偏頭去看他,隻能看到他模糊的輪廓。
他輕歎了一口氣,“我也去看過你,你和一個年輕的男人成雙入對,我以為,你已經戀愛了。”
她皺眉,“那是我外公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還有,你什麼時候去看過我?”
至於生日禮物,她每年收到的太多,如果是寄到公司的話,大概是她被隨意拋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