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坦白
書房。
墨傾雲喜歡竹，他人也如竹吧。周圍的竹葉在夜風中沙沙作響，房中的光線還亮著，在這個角度雖看不見裏麵的影子，但也知道墨傾雲在裏麵。莫夕顏在門口有些遲疑，她，該進去嗎？
在莫夕顏略微糾結打退堂鼓時，墨傾雲的聲音適時傳來：“進來吧。”
她終於不在糾結推門進去。
“夜裏有些涼，怎麼才來？”墨傾雲放下筆，似責備的語氣卻怎麼聽都很舒服。
“怕打擾王爺。”話一出，莫夕顏發現好像不對，打擾什麼？早了打擾他辦公，晚了又打擾他休息，還真是心情沉重話也不會說了。但那‘王爺’二字咬的格外清晰。
墨傾雲聞言略微一頓，複又對莫夕顏招手，“過來。”
莫夕顏照做。
“坐下。”
莫夕顏與他對坐，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沒有一絲雜質，黑得幽深發亮，似能將人看穿。什麼時候見到他都一如既往地精神。
“無憂。”
“……”莫夕顏沒應。
他繼續自己說：“你來找我是有事吧。”
沒等莫夕顏回答他又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滿院的竹葉，今夜月色不錯，零零星星地在葉稍跳躍，也撒了滿院的霜，不知為何，莫夕顏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感覺很堵。欲言又止。
良久，兩人就這樣一言不發一前一後地站著，莫夕顏打破沉寂：“確實，王爺，今天來我是有事，我……我隻是想告訴你，我，不是墨無憂。”
好不容易說出口，誰知道別人會把她當成什麼，穿越這事對這些古董來說那不太實際，或者說太驚悚，可麵前的墨傾雲卻沒動靜，好像根本就沒聽到。
“墨傾雲的名字這世上沒人敢喊，包括墨燁和皇上。”墨傾雲沒接莫夕顏的話，背手望著遠方自顧自地說，“但除了一個人，無憂。”
都說到這了，莫夕顏還能不明白嗎？她一直都叫他大哥，或哥。她選擇沉默。
“她從來都隻會叫我傾雲哥哥。”他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你知道你們的差別嗎？”
“……”莫夕顏又不了解莫無憂。
“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她，雖然你和她一模一樣，不，應該說，這身體是她的，靈魂卻不是。”
莫夕顏聽到這眼睛略睜大，他知道些什麼？！
“你們的眼神相似，但那僅僅是看我的時候，你的氣質和她完全不同，盡管你故意掩飾，但仍然看得出你警惕，執著。”
莫夕顏眉頭微皺，是，她確實有故意掩飾的成分，差點連她都忘了自己是誰，所以，更不能離墨傾雲太近，墨無憂對他的感情太深。
“你是一個注定不平凡的人，國師大人是從沒人見過的。”
“我叫莫夕顏，來自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我隻能說我對你，對任何人都無惡意，三日後我會離開，大概在我離開後聖旨會下來。”這算是告別吧。
“嗯。”墨傾雲很輕地回了一句，在心中把莫夕顏的名字念了一遍，“其實我挺不願接受這個真相。”盡管一開始他就知道，可還是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