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場夢,好長好長的夢,夢境如此逼真,以至於當我自其中醒來時,以為現在的一切才是夢。
幹淨的茅屋,簡單的擺設,窗外綠意盎然,鳥鳴啾啾。呆滯地轉動眼珠環顧一圈,我不覺怔住,這不是蘇沐和我等待進入未東時暫住之處嗎?
極目去望,隻見一側的幾桌上還放著做好的飯菜,用碗倒過來蓋住。絲絲熱氣自未合嚴之處冒出,淡淡繚繞碗筷間。
我更加困惑,有點分不清夢境與現實,難道之前蘇聖等人捉我回劍塚,還有鑄造方生劍等事,皆是一場略略悲催的夢境?其實我和蘇沐還在林玉的那居所,靜等未東陣法開啟?
神智一點點回籠,這時額角處傳來酥酥麻麻的溫熱之感,輕輕的暖癢之意,我下意識地抬眼去看,隻見蘇沐雙目輕闔,蝶翼般的長睫毛於眼瞼處投下淡淡的陰影,他的麵容沉靜,唇角微彎,勾出似有若無的笑意。
雙臂摟在我腰間,他不鬆不緊地擁著我,下巴抵著我的額頭,呼吸均勻而平穩,睡得又香又甜。
我窩在他懷中,靜靜地仰望他,久違的幸福之感湧上心頭,一顆心如浸了蜜糖般甜。
用視線一點點描摹他的所有,俊美無儔的容顏,挺拔的鼻梁,微抿的粉紅薄唇,修長的脖頸,微微突起的喉結,白皙瑩潤的肌膚,寬厚而肌理分明的胸膛……我不願放過任何一處,目光近乎迷醉。
突然,腦中有道精光一閃而過。白皙瑩潤的肌膚,寬厚而肌理分明的胸膛,等等,好像哪裏有點不太對。
輕輕搖頭,我竭力不讓自己為美色所惑,定睛細細重看一遍。不經意間我瞅見自己光滑無一物的胳臂。怔了怔,下意識地掀開被子往下瞧去。
時間停頓一秒。
“啊——”我一聲尖叫,立刻反應過來,抱著被子就往床角縮去,這時見失去遮掩的蘇沐大片大片春光□在外,我又披著被子撲過去蓋住他。
草泥馬的奔騰已經不能表達我此刻的心情,擦嘞擦嘞,這種情況讓人情何、情何以堪?我們竟然睡在了一起?!當然睡在一起也沒什麼,又不是沒同床共枕過。
隻是,隻是,我的衣服呢,我們的衣服呢?兩個相擁而睡的裸男裸女是怎樣?而且看蘇沐睡得這般沉,像極了那什麼之後疲累又滿足的表現。
額際冷汗涔涔而下,臥槽,該不是不知不覺中……這不是不可能,之前可是有例子擺著。嚶嚶嚶,大爺他喵的二叔,本姑娘莫不是糊裏糊塗地——失——身——了?!
不對,我可不是這麼好忽悠,怎麼說也是在六師兄身邊蹭了十年醫術,雖然有關這種事情之處六師兄都會一語帶過,但我又不傻,心中懂個十之六七。
按理說女子第一次會流血,隻需查證床單上是否有血跡即可,若是沒有,抱在一起裸著睡一夜和抱在一起穿衣齊備睡一夜,其實也沒啥區別對吧,隻是隔層衣服與否而已。
腦內高速旋轉,我分分鍾鍾弄清其中關聯。深呼吸一口氣,劇烈浮動的心緒慢慢平定。雙拳握起,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終顫抖著手把被子掀開一條縫,向下麵床單處看去。
唇畔扯起一絲不屑的笑意,我慢慢鬆手放下被子,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本姑娘,你們這等宵小之輩,未免太小看人了。
嚶嚶嚶,反正蘇沐是我未婚夫,生米不過是早一步煮成熟飯。
拉起被角蒙住頭,我幾乎當場哭出來。那床單上不僅有血跡,而且是殷紅殷紅的一大灘血跡。臥槽,這般也太過隨便了吧,一覺醒來少女變少婦是怎樣?
最重要的是本姑娘吃掉這麼風華絕代的美男子,卻連怎麼吃的以及究竟什麼味道都沒品到,囫圇就咽下去了。你大爺的,我哭死的心都有了,什麼沒撈到白白失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