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偷兒(1 / 2)

一室寂寥,像極了譚香此刻的心情,空蕩蕩的。

將到手的錦盒隨便地扔在角落,稍作休息,便開始打點行裝。待到天明,譚香已經一身男裝,包袱款款地踏上了往風雲鏢局的路。

她打扮成趕考的文弱書生,嬌俏的麵容被粉飾得平淡如水,粗布衣裳,徒步上路,最不易惹人懷疑。

風雲鏢局在太行山下,出了潼關還有數日路程。譚香連著趕路三日,不曾停歇,背上已經覺得粘膩。這日到達陽曲鎮上,便決定稍作停歇。

行至一家客棧門外,瞥見牆角刻有江湖人物聯絡的記號,不知是什麼幫派在附近聚集。一踏入客棧大門,便覺數道目光同時投來。譚香裝作不知,自顧自地喘氣擦汗,腳步虛浮,完全是不懂武功的樣子,跟在小二後麵入座,那些警惕探察的目光才收回。

譚香叫了兩個素餅,合著一碗清水吃下去,邊吃邊打量客棧的環境。

大堂裏客人不多,稀稀落落坐了四五桌。外麵三桌坐的都是些裝束怪異的江湖人,胖的身材膘壯,瘦的骨幹精奇,氣息勻緩,動作平穩深蘊力度,凳子旁擱著長短不一的武器,用布巾包裹。客棧外的記號說不定就是他們留的。

引起譚香注意的卻是南麵臨窗獨坐的白麵書生。他錦衣華服,身上玉佩裝飾都是上品,絲毫不掩財富。把酒獨酌,自飲自樂,咧著的嘴就沒合上過,好像從沒遇到過傷心事,什麼都值得大笑一番,大醉一場。

看他自得其樂的樣子,譚香真不忍心提醒他,另一桌的胖子和瘦子已經盯上了他。那兩人貌似大口吃肉,實則眼角也一直在注意書生。若是為財還好,要是遇到劫財又滅口的惡徒,不知這書生能否笑得出了。

心裏替他擔憂,忍不住又多看了一會。那書生好像後腦勺也長了眼睛,竟然回過頭來與她對視!他麵如冠玉,眼含星辰,尤其眼稍那兩點光芒,格外明亮,就是天地間磨光的寶鑽,也不若他的眼珠子晶亮。瞥見譚香注視的眼神,他嘴角上揚的弧度更高,一開口,噴著酒氣高喊道:“小兄弟若是感興趣,不妨坐過來對飲幾杯,遠遠地盯著我看有什麼意思。”

譚香被他說得臉紅,滿堂酒客都朝她看過來。這情形她不好拒絕,坐過去正好替他擋了那一胖一瘦兩個賊人的念頭,權當日行一善吧。便大大方方搬到書生對麵去坐。

譚香剛端起酒杯,那書生忽然按住她的手:“男兒郎氣概吞天,理應大碗喝酒,這扭扭捏捏的小玩意留給娘們用去!”推開酒杯,遞上一隻大碗,替她斟滿,道:“來,咱們盡興!”

譚香先被他摸了手,又被迫要喝一大碗酒,心裏氣惱,真是好心沒好報。

兩人正說著,那一胖一瘦兩個賊人也坐不住了,胖子先開腔:“兄弟好氣量啊。來,我敬你一碗,幹!”說著,端起滿滿的酒碗,大步走了過來。

誰知白麵書生一拍桌子,不高興起來了:“誰要與你幹!我和小兄弟投緣,幹你這豬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