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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裏陰濕昏暗,颯痕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點燃,周圍終於明亮起一小塊方圓。
空氣裏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不知關押了多少死人,讓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滴答水聲配合著他輕而緩的腳步,出乎意料的是,一路走來出奇地順利,竟沒有陷阱埋伏。
前方道路漸漸寬敞,隱約有打鬥聲傳來。距離太遠,微弱的火光難以看清。
颯痕將火折子往前舉了舉,一陣勁風撲麵,將他未束的長發吹得筆直後揚,臉上竟然澀澀作痛。火折子上的火苗連抖動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化作了一縷黑煙。
四周一下子又暗下去。颯痕停下了步子。地窖裏密不透風,剛才這股強勁的風應該是人為的掌風。但那人的目標又不是他,可能隻是襲擊某處,掌風順帶波及了他。
僅僅是掌風餘勢,就如此淩厲,可想那人的武功之高。
颯痕凝神聚氣,握劍的左手緊了緊,再次邁開步子。
血腥味越來越重,已經到了令人作嘔的地步。這裏到底死了多少人?颯痕不禁疑問。
下一腳,忽然被絆住,踩到了一個的東西。颯痕下意識地彎腰向某處探去,逐漸冰涼的體溫,被踢到也不會叫出聲——是個剛死不久的屍體。
這時,地窖頂上的縫隙裏,日影轉移,投下了極細的一抹微光。那束光線中,忽然伸出一隻手臂,五指緊扣在一人的咽喉上!
那被抓住的人正好被光線照出青白恐懼的臉,他張嘴,來不及呼喊,聲音便堵在喉嚨裏。他的眼珠暴突,七孔噴血,就直接慘死了!
颯痕額上生出了汗,想到如此強悍狠戾的人可能會是敵人,心中不由地一寒。
他封閉了氣息,沒有上前,想再觀察一會。這時,他發現左手邊的一堵鐵門比來時所見的都要新,顯然是為了看管重要犯人而新換上去的。
他舉劍劈下去,金屬碰撞,發出急促的銳響,火星四濺,門鎖喀嚓一聲打開。
颯痕仗劍在身前開路,黑暗裏,隱隱約約能看見地上伏著一團黑漆漆的東西,走近了,才發現是個人。
那人身形瘦小孱弱,蜷縮著趴在濕冷的泥地上,一動不動,毫無生氣。
颯痕疑惑地蹲下身,用劍挑開她披散的頭發,裏麵的衣飾似曾相識——
“丫頭!”口中溢出一聲疾呼,颯痕丟掉了手裏的劍,將她拉到自己懷裏。
颯痕的動作驚醒了她,她艱難緩慢地撐開眼皮,把臉對向他,然而眼神裏麵是沒有焦距的空洞。
“怎麼……怎麼會弄成這樣?”一瞬間,他的心急劇抽動,仿佛有鎖鏈在反複地絞。
她昔日明亮的臉龐,如今蒼白凹陷,嘴唇泛著病態的青紫。她無力地枕在他手臂中,手腳綿軟如一團棉花。
颯痕溫熱的大掌托著她的臉頰,沉鬱的聲音裏透著一絲隱而不發的憤怒:“混帳!他們怎麼能這麼對你?”
他抓起她瘦弱無骨的手腕,明明是冰涼得徹骨,但他卻像被燙到一樣,忽然鬆了開。
然後,又抓起另一手,接著,是兩隻腳腕……
憤怒撲天暗地的卷來,他像海邊經年的礁石,實實在在地被怒海打了個浪潮,浪潮退去,隻剩下咬牙切齒的痛。
是誰做的?他一定要讓那人承受百倍千倍的痛!
就在他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叫囂著憤怒,卻無處發泄時,鐵門外,忽然發出山崩一般的巨響——
*
青衣布袍的男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思還崖下。他像天邊一抹獨立的青雲,很少有人去注意,但抬頭去看的人,總會被他的飄渺風致所吸引,而注目觀望。
因此,當燕老三的手下把守在山崖下時,誰也沒有真正去留意這個山雲野鶴一般的男子。閑侃,打瞌睡,或是發呆,男人的經過就像一陣微風,拂麵而過,不留下一點痕跡。
直到終於有人,注意到他臉上不尋常的鬼魅麵具。黑白兩極的顏色,從正中以祥雲圖案分割,整張臉都被遮蓋住,唯獨在眼睛處留下兩處空洞。青麵,獠牙。如同地獄裏生出來勾魂的使者。
當他們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一切已經遲了。
男人的移動像魅影,看不見軌跡,卻有無數的殘影留下。
倒下的屍體沒有傷痕,他們都是死不瞑目的,因為他們不明白勾魂的使者怎會大白天就出來索命了。
一線傳一線的守衛,終於有人意識到要向上回報。
但是,沒有用。
男人真的就像一道風,不會停留,所到之處,卻必然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從最初的淡漠無聲,到後來的恐怖尖叫,那朵青色的孤雲也染成了血色紅雲。
荼蘼花開,血染漫山。
(本章未完,等會爬上來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