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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下侍衛的服裝,穿上華麗的衣裙,譚香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成為這寢殿的主人。
是否有些諷刺?一直對她呼來喝去的祁禦成了階下囚,而她卻搖身一變,成了王朝的公主!
這個世界是否太荒謬,太可笑?
譚香歎息一聲,剛對著銅鏡坐下,立刻有兩個丫頭伶俐地湊上來,要為她梳妝。
譚香本能地閃避開,反手去扣那侍女的手腕。
“啊……”侍女驚呼一聲,連連求饒,“公主饒命,奴婢知錯了。”
譚香愕然,緩緩地鬆開手。她隻是要為自己梳發啊……
從小師傅的培養,和江湖上曆練這些時日,形成了她高度的警覺。才會一時失手,差點要了這侍女的命。雖然她是無心的,但在這侍女眼中,她一定是殘暴不仁的公主吧。
不,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公主。洛陽行宮非她的居所,她本就不是什麼金枝玉葉,何須金銀翠羅的裝扮!
想到這,她奮力地扯掉身上的珠玉佩飾,折騰了好一會,才無力地坐到床沿上,望著錯金雕花的窗扇發呆。
半晌,窗外響起平緩沉穩的步調。那步子力度深厚,隻有武功高強之人才能達到。
譚香不用想,也猜到了來人是誰。
“香兒,聽說你不讓丫鬟伺候梳妝,也不願穿我賜給你的衣裳?”
他說話的聲音,溫柔清冷,和往昔那十來個歲月裏,一模一樣。
但譚香再也沒法想過去那樣欣喜地撲到他懷裏,肆意撒嬌。
她癡癡地坐在床畔,看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但他沒有直接麵對譚香,而是掃了眼伺候在她左右的兩個侍女,然後袖袍一揮:“連伺候個梳妝都做不好,還留著你們作甚?拖下去,杖斃!”
譚香猛地抬頭,眸子不解地凝著他。祁澈的臉上從容冷靜,沒有絲毫暴君的狠戾,卻也沒有半點做戲的樣子。
待那兩個侍女哭喊著被拖到寢殿門口時,譚香終於耐不住站了起來:“住手--”
祁澈微微抬手,示意侍衛停手。
譚香垂著頭,緩緩走到祁澈麵前,雙膝跪地,請求道:“是我不習宮才叫她走開的。求爹爹饒她一命。”
祁澈眼波欲流,居然輕描淡寫地道:“不過是兩個丫頭。給她們點教訓,也讓這宮裏的其他人長長記性。香兒,從現在起,你是這宮裏的公主了,要開始學著習慣被別人服侍。”
說完,頭也不回地吩咐:“拖下去。”
“爹爹--”譚香膝行兩步,扯住他衣擺。
祁澈大手垂下,撫摸著她的額頭:“香兒,你就是太善良了。好吧,看在你的麵子上,改為杖責三十。”
譚香倒吸了口冷氣,杖責三十,也足以要了這兩個丫鬟的命了。但她沒有再求,知道爹爹這番舉動,不過是給自己在後宮立威。
一場處罰侍女的鬧劇就此收場。祁澈屏退了丫鬟侍衛,隻留他與譚香二人單獨談話。
待房裏靜了下來,祁澈拉過譚香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柔聲問:“香兒,你心裏一定很恨爹爹吧。”
譚香仰起脖子,正對著他,:“不。我知道爹爹也是有苦衷。皇室秘辛,自古以來幾人能懂,香兒不想費神去幹涉。”
祁澈仔細地審視她,卻見她的眸子裏一片澄澈,看不出任何的偽裝。
許久,他歎息:“至於中原鏢局那件案子……我當初的確是逼不得已。血濃於水,你要為你親生父親報仇,我也不會怪你。”
譚香卻笑了,雖然那笑單薄,帶著幾許淒涼的味道:“如果沒有爹爹,恐怕我也活不到今天。我該找誰報仇呢?如果我親手殺了養育我十年的恩人,那豈不是恩將仇報?”
祁禦不置可否,用手拍拍她後背:“你能這樣想,我很寬慰。其實我收養你也有私心。但如今天下都是我的,我欠你的,以後還有足夠的時間來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