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
薛政和郭優對視一眼,跟隨崔太傅左右往外走,和人群隔開些許距離,薛政才開口問:“太傅,陛下對陸家這是打算放過了?”
崔明世眼睛看向前方的蘇凱:“西臨盯得緊,陛下還要倚靠陸家,難不成靠那幾個嗎?”
他聲線都是溫和款,但說出的話卻帶著諷刺,不是輕視,是純純大實話。
郭優也明白這一點:“但這樣,軍權豈不是...”
陸家在軍裏的威望有些可怕,不止陛下憂慮,他們這些臣子也忌憚。
崔明世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塵土,他移動視線落在郭優身上:“收回軍權又怎樣,大軍交給誰帶領?誰又能帶好?”
薛政和郭優又把眼神放到了蘇凱一行人身上。
然後搖搖頭。
蘇凱比起定國公,差多了。
崔明世:“好的帥領能降低戰爭的死亡率,士兵可都是我北晟國百姓。若是北晟平穩,陸騫功高震主,自然該死;現在國有風波,北晟需要陸騫護衛。”
郭優想到什麼壓低聲音道:“那我們要去看望定國公嗎?”
陸家繼續手握軍權,三殿下絕對會出手,二殿下自然不能落後。
三人走到宮門,崔明世道:“不用,皇上會安排,你們...各家有宴會玩樂什麼的給陸家下個帖子就行。”
兩人get意思,拱手相送:“太傅慢走!”
此時。
街道上,三頭高馬並行。
洪江擰著眉:“剛才那老狐狸是盯著我們看,不知道背後說我們什麼呢!”
蔣樹傷在了頭部,官帽蓋著壓的有點疼:“管他們呢,陛下不讓出征,咱們說什麼也沒用。”
“現在也的確不是出征的好時機,我們出征要的是立功可不是送死。三國對峙多年,起戰爭不過是遲早的事,急什麼。”蘇凱嗓音壓的很低,語氣沒什麼怒意:“陛下把找探子的事交給我們,算起來也不是全無收獲。”
“行了,都負傷呢,回府好好休養休養。”
自古以來,文武不對付就跟婆媳關係一樣,亙古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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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霄和帝也煩死了。
京城探子都滿地跑了,一群人還就知道爭權奪利,這臣子都他媽什麼玩意!
殿內空了,江福海才上前躬身道:“陛下,陸二公子在偏殿求見。”
正想去後宮補覺的霄和帝:“....”
生還是死,這是一個問題。
心突突直跳,盛霄正了正冠冕,往偏殿走去。
“陸昭參見陛下!”
陸昭一身月白長衫,長身如玉,眉眼瑰麗,隻是左臉有一道細細劍痕,為他增添了幾分蠻性。
傷在臉上,沒有遮蓋,能看到鮮紅的血肉。
盛霄莫名有點心虛。
他壓下心底的悸動,上前虛扶:“你爹怎麼樣了?這種時候有什麼事非要和朕稟告?”
可千萬別告訴他陸騫翹辮子了...
陸昭沒起身。
撩長袍,跪下行大禮:“臣深謝陛下賜藥!臣父毒已解,隻要靜養便可無礙!”
盛霄鬆口氣。
沒死就行。
陸昭說完抬頭,從懷裏拿出一個信封,雙手上舉遞過去:“臣父清醒後第一時間寫下這封信,要臣一定要親手交到陛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