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1 / 2)

七百年前,梁朝的皇宮之中。

“顧太傅,你當真願意用性命擔保蕭景嵐未曾通敵?”坐在龍椅上的男人是梁景帝蕭景琰,他眸色深黑,冷笑著,一邊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一邊看著跪在大殿上的顧熙。

“臣願意,陛下。”顧熙一身青色官袍,將身軀襯的更是清瘦,臉上已是蒼白如紙,一雙淩厲的鳳眸因多日的絕食已經失了幾分顏色,薄唇也失去了血色。

“朕聽聞你已三日未曾進食,想來是擔心朕的那個好哥哥吧。”景帝冷笑道,“既然如此,朕也不願他含冤而死,且給你一個機會替他陳冤。”梁景帝從龍椅上走到大殿上顧熙跪著的地方,他用玉扳指貼上顧熙的臉,逼迫顧熙仰頭注視自己。

顧熙聞言,臉上顯出一絲含著希望的神色,他正準備謝恩,誰知景帝又言,“可是太傅,我大梁有律法,為通敵者聲辯與之同罪,朕想太傅大人必定是知曉的吧。朕看在太傅往日教導之恩的份上,免去太傅的通敵之罪,單單有一個要求。”他的嘴角上揚,眼裏透出一絲狠戾。

“陛下請言。”

“朕讓你從通往皇宮大殿的午門前,跪行到朕身前,每步叩首謝恩,不知師尊意下如何?”景帝叫顧熙叫的極其親切,仿佛如同當日受教於顧熙時一般,可是提出的要求確是極其刁鑽,從午門到皇宮大殿足足有五千台階,一般官員上朝需要走上一個時辰才能到達,若是跪行,不知要多久了。

“臣,領罰。”顧熙內心淒惶,心道今日恐怕是要以身正道了,但若是能換回蕭景嵐的命,他也心甘情願。他自少年中第後便成為景帝蕭景琰和當時大皇子蕭景嵐的師尊,因此當他見到兄弟反目,即使心知皇家親情淡薄仍是心下不忍。何況,蕭景嵐雖然不是他最聽話的徒弟,可是他心裏清楚蕭景嵐的品行人格是絕對做不出通敵叛國之事的,因此他拚了一條命也要救這個徒弟出獄。

顧熙心知今日挺不過風雪,索性脫去身上的厚重披風,身著單衣,走向凜冽寒風。此時正是冬天,寒冷的北風在大殿之外呼嘯著,顧熙的長發披散,一黑一白在茫茫雪地中顯得更加刺眼。

聞言,殿上群臣皆是大驚失色。誰不知當今帝師顧熙是梁朝最年輕的狀元郎,年僅十九歲高中狀元後便揚名京城,從此平步青雲,不到而立之年便任太子太傅,更是當今的皇上的尊師?這樣驕傲的人物,讓他跪行於殿堂之外,不僅是對顧熙風骨的巨大侮辱,更是在打讀書人的臉。皇上怎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而顧熙他,竟然答應了這麼刁鑽的條件?

“皇上,顧太傅已然三日未曾進食了,如今又是寒冬,讓他跪行隻怕,隻怕太傅的身子骨吃不消啊!還望皇上開恩啊!”禮部尚書肖明忠進言道。他一向與顧熙要好,如何忍心看摯友在東風中凋零?

“肖尚書,朕看你是嫌命太短了!太傅的事,如何輪得到你來插手?”景帝冷笑道,“你既然這麼擔心他,就去陪他跪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