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燁眼睫毛顫個不停,心虛的跪在金鑾殿上,周圍是臨時被叫進宮的大臣。
他跪在最前麵成了最顯眼的,跪不到片刻,便聽到有人踏入金鑾殿的腳步聲。
那幾人一直走到他身側才停下腳步,他們先行了大禮,才並排站好。
薛燁見到這些人心髒突突的跳,皇上這是要親自審嗎?
燕家算什麼?
皇上明不明白,想穩坐這個位置,靠的可是他們定國公府薛家。
龍椅上的皇上垂眸,專注於書案上的折子,側臉隱忍,隱約有即將發怒的征兆。
他似乎已在強製壓抑隨時爆發的怒火,“既然人都到齊了,便講講事情的經過吧,再派兩人出來重現一下事情經過。”
此話一出,在座之人無不屏息,這事情可是棘手的很,關係到兩大世家,任何一方都不能輕易得罪。
做臣子的要學會揣摩聖意,還得學會裝瘋賣傻,否則惹得帝皇不快,小則冷笑變色,大則怒發衝冠。
聖上沈琅見到這些人個個怕得罪燕,薛兩家,冷笑出聲:“怎麼?都聾了還是啞了,聽不懂?可要朕再重複一遍?”
“陛下,臣等不敢啊。”
被叫進宮來的大臣都是在朝中官職不低,有些還是家中有兒子入宮伴讀的,見自家兒子畏畏縮縮,氣不打一處來。
雖說得罪了薛家不好過,可薛燁一氣之下下毒害了燕世子已是板上釘釘子的事實。
紛紛給自家兒子暗示,再支支吾吾隻怕真惹怒了聖上,到時不隻是烏紗帽不保。
“陛下~”在這氣氛緊張的時刻,禦前公公行色匆匆入了殿內在聖上耳邊不知說了什麼。
“勇毅侯到了嗎?”
“陛下,勇毅侯這時候都是在軍營訓兵呢,一時趕不到。”
聞言,那龍椅上的人眉頭緊縮,下了口令,“去,把最好的藥都燕世子用上,把人保住。”
燕臨如今這般,勇毅侯府是動不得了,不僅動不得還得加倍安撫。
轉眸間猶如一把冰刀架在薛燁脖子上,似是氣狠了,拿著硯台砸下來,真是蠢貨。
薛燁不敢躲,隻能硬生生的受著,滿臉黑墨汁,就算他內心再不服,卻不敢表現出來,硯台砸到他腦袋上破了個血窟窿,墨汁和血混合滴落在大殿上。
“陛下,息怒,孽子就算再混賬,斷不敢下毒啊。”
定國公薛遠,忙出列跪倒在地,虎毒不食子,到了這歲數,萬萬不想再舍掉一個兒子。
“陛下,臣真的沒有下毒,雖說跟燕世子不合,斷不敢如此針對。”
“你們來說~”
皇上沈琅指了指立在一邊想當透明人的那一排,定國公跪著握緊拳頭,陛下這是羽翼豐滿,想過河拆橋了?
“殿下,二十年前平南王叛亂,臣義無反顧送出自己的嫡長子,對陛下絕無二心啊,犬子雖比不上他已故的大哥,但也絕不會做出這下作的行徑。”
定國公啞著嗓子聲淚俱下,其他大臣不禁後背發涼,薛遠可真敢,這是舊事重提,想借死人邀功啊。
“定國公,此言差矣,已故的長公子小小年紀舍身保全大義,聖上是真龍有神明保佑,陛下是聖明,使得國泰民安,跟薛燁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