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寧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每次嚐試入睡都以失敗告終。
她今日回到薑府便哪兒都沒去,老實的待在院中等著勇毅侯府那邊傳來消息。
唯一讓她笑過一次的便是收到尤芳吟的邀約。
尤芳吟作為清遠伯府的庶女,日子很不好過,常被設計,導致身份存疑,好在現在她願意支淩起來了。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床頭,薑雪寧未施粉黛的臉頰在一頭濃密的墨發下,顯得潔白如玉。
燕臨對她而言原來這般重要,若沒有遇到沈玠讓她看到登上後位的希望,等燕臨冠禮後,會嫁他吧。
薑雪寧望著窗外的月亮發呆,她不過在府中等待大半日便已覺得很煎熬。
這些年她沒少讓燕臨等她,他是不是也這般夜不能寐。
“喵~”
不知哪裏來的貓叫,把薑雪寧從雜亂的思緒中拉出,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想什麼呢,燕臨肯定會沒事的,皇後可是天下女人夢寐以求的寶座,她可不能輕言放棄。”
夜靜得讓人孤獨,薑雪寧在府中過得並不開心,跟生母不親,想說個體己話都無人可說。
這樣看來燕臨真是她的小太陽。
燕臨輕車熟路的來到薑府,他出宮匆忙沒來得套個厚實的外衣,此刻正站在薑雪寧的院落中的那棵爬牆樹上,忍著寒意。
“衣服沒穿寧寧看到該擔心了,這可不行,”他一個閃身不知道去向何處,片刻鍾的功夫,他再出現時,身上多了件厚外袍。
屋內失眠的人並不知,占據她整片思緒的人已到了她院中。
燕臨學著布穀鳥的叫喚,屋內的薑雪寧像被點了興奮穴,從床上蹦起來,鞋還沒穿好,便拿過外衣胡亂穿上朝外麵走去。
今夜是蓮兒守夜,小丫頭在外屋的軟榻上躺著,薑雪寧見她沒動靜,就知睡得很死。
薑雪寧走到院中,深秋的寒意不比冬日差,夜風吹來她竟不覺得冷。
她死死盯著一個方向,清冷的月光下一身灰衣的少年像是踏著月光而來,身上是朝氣蓬勃的氣息,瞬間驅散月色的清冷。
薑雪寧心漏跳了半拍,人最怕這種出其不意的相見,她從知道燕臨出事那一刻就已開始設想再見到燕臨會是何場情。
外麵傳得很是駭人,竟連很得太後疼愛的薛燁都下了大獄。
燕臨或許真跟外麵傳聞的八九不離十……弄得她想殺了薛燁的心都有。
燕臨見到呆愣住的薑雪寧眼眶還蓄著淚珠,整個人慌了起來,仿佛血液瞬間凝固,腳下極快,上前想將人抱住,最終抬起手時隻是放在她的肩膀上。
“寧寧,對不起~你別哭,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壞了,讓你擔心~”
誰敢想,身份尊貴潔身自好的勇毅侯府小侯爺平日鬥嘴沒輸過,現下竟語無倫次的哄著薑家二小姐。
薑雪寧凝視著眼前人像是怕他溜走般,她遲疑的伸出手打了一下燕臨,“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將腦袋趴到燕臨的胸口,邊哭邊打。
燕臨徹底慌了,寧寧是極少哭得這般傷心的,腦袋一片空白,輕輕的拍著薑雪寧抽泣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