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火奪去了鄭皇後的容貌,中宮之主代表著皇家顏麵,是大乾女子的表率……容不得貌上無顏。
翌日早朝結束,在眾臣的要求下,受傷昏迷的皇後成了廢後。
有時候跌入塵埃也不過一夜間。
救她出火海的兩名宮女護主有功,得了恩典,升成了專管宮中花卉的兩名小管事。
而皇後娘娘降成了妃位,宮中箋表暫時又回到了太後手中。
“姝兒,你說這無用之人可還能留著?”
站在太後身後替她捶肩的薛姝,斬草除根的想法在她腦海劃過,嘴上卻改了口:“既然無用,給點甜頭,打發出去。”
薛太後坐在茶幾邊,順手摘下發鬢上的一支鳳頭釵,通體黃金打造的釵頭敲著白玉瓷杯眯著眼道:“姝兒你是個聰明的,怎麼做,你這心裏是門兒清,打發出去隻會留後患,添了心病。”
“太後的教誨,姝兒銘記於心。”
薛姝手指力道拿捏得剛好,肩頭的舒適令薛太後整個人放鬆下來,“姝兒,後日便是燁兒流放的日子,你該出宮了。”
“是。”薛太後說得氣定神閑,看來是留了後手。
薛太後握著手中的鳳頭釵,手指在釵枝上來回輕撫,這龍的紋路果然比鳳來得舒服。
這火燒起來的原因很簡單,不過是底下伺候的宮人打了馬虎眼出了事兒
倒是這火燒坤寧宮還真是頭一回見。
城中百姓這幾日都在商討薛,燕兩家的事兒,這飯後閑談是該換個新鮮話題了。
皇上這邊下了朝便同謝危一塊下棋,作為聖上身邊的紅人,謝危可謂是文武百官最嫉妒的寒門少師。
“先生,此事你怎麼看?”
沈琅下了朝便把龍袍換下,身上帝皇氣勢肖微收斂,跟身穿靛青色衣袍的謝危更像友人之間的寒暄。
“坤寧宮乃是曆代皇後居住的地方,這次走水,坤寧宮被燒毀,這事情已不是陛下跟臣怎麼看,而是天下百姓怎麼看。”
沈琅眸子深了又深,看來鄭妃是不能繼續留在宮中了,不管是前朝還是先祖從未出現過坤寧宮走水的事情。
實乃不祥之兆。
謝危心裏難掩譏笑,昨日剛火燒坤寧宮,天還未亮,這鄭皇後便成了鄭妃,人還昏迷不醒呢。
自古皇家多無情,不過是拿無情當借口掩蓋內在的冷血無情,多麼諷刺的皇權富貴。
這大火放得可真是好,燕臨真是頂著一張藏不住心機的假麵具,竟幹些放火坑人的事兒。
母親,這些年來兒子無法去祭拜您,不過您回了燕家,有舅舅跟燕臨在,您是否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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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雪寧醒來時,雙眼布滿恐懼,看到熟悉的閨房,她心裏還是止不住發毛。
“這是哪裏?燕臨呢?”
“姑娘這是薑府您的閨房啊,小侯爺在毅勇侯府呢,今早還派人給姑娘送來了禮物。”
“燕臨毒解了?”
“嗯,解了,昨日公主送您出宮時,臨淄王便一塊送小侯爺出宮呢。”
棠兒見自家姑娘心神不寧,便取了小侯爺今早派人送給姑娘的珊瑚玉。
“姑娘,你瞧,這是小侯爺送來的,說是姑娘定會喜歡。”
薑雪寧愣了愣,突然哭了起來,伸手將棠兒手中的珊瑚玉抱入懷中。
“姑娘,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長公主昨日說您為了護她不慎落了水……奴婢這就去喚府醫。”
棠兒雖穩重,見姑娘哭得肝腸寸斷,那眸子中湧上緊張,怱忙跑出屋,正巧遇到端著驅寒藥湯的蓮兒。
“蓮兒,你進去好好安撫姑娘,我去喚府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