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什麼時候記的賬本,奴婢們都不知,好生厲害。”
薑雪寧的這一套做派刷新了棠兒對她的認知。
平日她總覺得姑娘性子野蠻,嬌縱,稍有不滿意的地方,便大動幹戈,直來直去,實則內裏還是個單純的閨中女子。
直來直去,隻會落了跋扈的名聲,最容易吃虧。
不聽從夫人管教,夫人也懶得教姑娘打理內院,如何禦下之事。
真真是完全偏疼了養在跟前的大姑娘。
“都下去休息吧,今晚到明日你們倆都辛苦些,好好盯著王興家的還有院裏的其他下人。”
“是,姑娘您也早些歇息,奴婢就在外頭守著。”
棠兒說完跟蓮兒退了下去。
薑雪寧躺在床上,雙手觸摸著那塊玉鐲子。
她哪裏知道院裏背主的下人都偷拿了什麼?
對於這些東西,她心中根本沒個數,也怪不得她們敢在她屋裏頭手腳不幹淨。
總共也就記得一兩樣正巧瞎貓碰上死耗子,詐到王興家的。
手中的鐲子傳來溫潤的觸感,總讓她想起在莊上同婉娘的時光,瞬間悲涼湧上心頭。
她曾以為在婉娘身邊得到了母愛,可看到這鐲子又陷入懷疑。
過去連她自己都沒想過,她的人生竟像話本裏那般。
若是說書先生知曉,一定會用那三寸不爛之舌,說得很精彩吧!
孟氏是她親生母親卻從未讓她感受過母愛。
既然這東西不屬於薑雪寧,她也不屑留著,明日便還給婉娘的女兒。
這一覺薑雪寧睡得很淺,天一亮便起。
醒來的棠兒進來伺候,看到薑雪寧坐在梳妝台前梳著頭發,她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姑娘,您今日怎麼起那麼早,昨日睡得晚,怎麼不多睡會?”
“昨日出宮,撇下薑雪蕙自己跑了,母親一會該叫人來喚了。”
薑雪寧的言下之意便是想睡也無法睡。
“姑娘,奴婢來吧。”棠兒說著上前幫薑雪寧弄發鬢。
這時,身後傳來紫水晶簾的清脆碰撞聲,薑雪寧沒有回頭,鏡中已然印出那人的模樣。
“二姑娘,奴婢見你院裏沒人,便進來了,夫人請您過去用早膳。”
“是嗎?”薑雪寧起身直接打了那丫鬟一巴掌,“母親院子裏的下人便是如此,隨意進我閨房?”
一旁的棠兒頓時驚訝,平日裏的姑娘從未對夫人院裏的丫鬟婆子如此疾言厲色。
那丫鬟捂著臉,心不甘的看著薑雪寧,“二姑娘,您這般是在打夫人的臉麵。”
“出去。”薑雪寧下了逐客令,立即坐回凳子上,“還愣著做什麼,梳頭。”
“是,姑娘~隻是您這般隻怕夫人越發不喜了。”棠兒雖覺得那丫鬟該打,不等通報,便胡亂進來,還不行禮,簡直沒把姑娘放眼裏,卻還是擔心姑娘跟夫人的關係愈發緊張。
“她從未喜過我,我又何必繼續怕得罪她院裏的人,不過是一些醃臢之人上些眼藥罷了。”
棠兒點點頭,“姑娘說得沒錯,真是醃臢之人幹出醃臢之事兒。”
棠兒替薑雪寧梳好頭,蓮兒端著溫水進來,洗了臉便換了身衣衫拿那隻水青色的鐲子去了薑雪蕙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