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雪下得紛紛揚揚,大月正式向大乾開戰。
前方戰事兒傳回京師,燕臨的驍勇善戰令端坐在高位上的乾帝疑心四起。
本就是病入膏肓,身體孱弱之人,如今越發憔悴。
“秘密傳令下去,等勇毅侯父子得勝歸來,便除之。”
“陛下~這。”
禦林軍統領未曾想陛下竟想斷了大乾的安寧,如今朝堂中根本沒有可以替代燕家軍的將才存在。
若除去勇毅侯父子,大乾必定腹麵受敵,到時受苦受難的便是百姓。
“你要抗旨?”
“陛下,臣不敢。”
禦林軍直接受命於君王,縱使有不滿也要忠心不二。
但如今這局勢,他不能一輩子那麼窩囊的活著。
等禦林軍統領離開,沈浪便起身去了冷宮深處,枯黃的草木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他整個人瘦得隻剩皮包著,腳步卻異常遲緩又笨重。
“母後,這地方好嗎?”
薛太後聽到這瘮人的聲音,抬起眼皮,恐懼的看著眼前之人。
“魔鬼,要下地獄的魔鬼,早知如此當初就該一碗湯藥把你流掉。”
“哈哈哈~母後你怎麼舍得呢?在這宮中皇嗣可是最有利的籌碼。”他是沈氏江山第一個沒有子嗣的皇帝,原以為是自己身體不爭氣,體弱多病,湯藥不能離口,卻不想是至親動的手腳。
“又下雪了,母後你對朕可有過一絲憐惜,哪怕是一丁點……”
近乎呢喃的聲音,他佝僂著身子離開,冷宮漸行漸遠,直到變成一道殘影。
沈浪一離開,便有宮人往困住薛太後的水缸中倒入藥水。
這種無色無味的藥水,可致皮膚慢慢腐爛,令人在極度的痛苦中死去。
……
正月下旬,大乾的定海神針,燕侯爺受重傷,燕小侯爺失蹤,大乾迎來了第一次敗戰,這消息讓早已是強弩之末的大月看到了曙光。
更加不掩蓋他們的野心,聯合南疆對大乾展開激烈的進攻。
消息傳到京中時正月已過,城中百姓更是三三兩兩聚集一起議論紛紛。
“燕侯爺和小侯爺都出事了,這大乾怕是……”
“不行,我要替燕侯爺和小侯爺祈福,他們是我們大乾的戰神,佛祖一定會保佑。”
“對,我們都去,若是讓大月得逞,我們這些無辜百姓日子絕對不好過。”
在寒冬臘月裏原本沒什麼客人的茶樓,這幾日座無虛席,都在議論朝堂的事兒。
今上身體孱弱,臨淄王更是不見其下落,他們這些百姓實在坐立難安啊!
原本閉門不出的薑雪寧聽到燕臨失蹤的消息,便命下人備馬車,前去慈安寺祈福。
孟氏怕她還沒歇了去塞外尋找燕臨的心思,便命身邊的嬤嬤帶著護衛悄悄跟在她身後盯著。
“姑娘,小侯爺有勇有謀,定不會有事兒。”
薑雪寧一屁股坐在馬車內,白了棠兒一眼,這些寬慰的話說出來她心裏更堵。
棠兒麵露苦色,放下車簾子,要說京中誰對姑娘最好,就數小侯爺。
薑雪寧去了慈安寺,每日準時去大堂跟著僧人做早課。
早課散去,用過早膳,薑雪寧便去了許願池。
“棠兒,這樹雖大可上麵掛滿了世俗的願望,佛祖能保佑得過來嗎?去把那些東西扯下來。”
“姑娘 萬萬不可。”
“你不敢,那我親自動手。”薑雪寧走過去動手扯下低處的許願紅絲帶。
她瞥見上麵的字體,愣了會兒,便像著了魔一張張去看,眼淚瞬間像決堤的河床。
“哭了便好~哭了便好~”棠兒暗暗鬆氣,姑娘這幾日為了小侯爺失蹤一事,把整個人都給鎖住。
整日像個沒事人一般,按點用膳,到點入睡,實際上姑娘早沒了魂。
不會哭,不會笑,整個人呆呆的,失了精氣神。
“燕臨,你真傻,真傻……”薑雪寧邊罵邊哭,早已泣不成聲。
棠兒默默守在一旁,任由她獨自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