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凝結靈根
濃濃的熟悉感，像是血濃於水的雙胞胎一般——雲謙‘盯著’腦海中的火人，一種奇異之感從心中泛生而起，是一種難以置信和震驚的混合情緒。
那火人有著極其相似雲謙的五官，但是火焰飄渺，五官並不深刻清晰。幾個呼吸了，雲謙都沒有看到那火人做起什麼表情，是個麵癱？
“你是誰？”
“我……不是……你。”火人，唇部那塊火焰微微飄動，發起一句甕聲甕氣的話，看似廢話的話，卻很好地解答了雲謙心中那個問題。
還在雲謙欲要開口，繼續詢問火人身份之時。隻見那火人把臂一招，一團赤炎如惡龍從腳底升起，盤於他身上。五指一張，那團赤炎發出一聲類龍吟般轟響，轟鳴之中直衝天際，在最高點瞬間爆炸。霎時，在這腦海裏麵，落起了一場火雨，火雨落地，便起了一簇火焰，不到一會。這片腦海，沒有一寸地方不被火焰所占據。
雲謙看著這一切，神經已經被麻木，無動於衷。烈焰將他瞳孔映紅，沒有去阻止，靜靜地看著，靜靜地任它隨意熊燃。火焰圍繞著他，像是在打量著他，圍繞在他周邊，留著一片距離給雲謙做最後的淨土。
此時，雲謙已經看不到腦海哪裏還有第二塊淨土了，他離火焰隻有五步距離，甚至有幾片火焰觸及到了肌膚，沒有感到半點熾熱感。這火焰，給了他一種錯覺，不是炙熱，是冷的。
就在此刻，腦海之中的所有火焰發起最凶狠的進攻。全部如潮水般，向雲謙湧去。火海翻騰，它們迅速濃縮，晶瑩透徹無比、原本遼闊如大海的火焰全部凝於一道如針一般纖細、鋒利，不知道在這根細針其中蘊含了多少火焰。
細針懸於雲謙頭上三拳距離，猛地一擺，如利劍出鞘要飲血，或如閃電劃破黑夜。雲謙沒有時間去做出比這個速度還要快的反應。這道火焰凝做的針頓時刺入眉心之中，不見一點血，像是融入其中。
大腦。大腦之內所有都要被擠爆一般，脹痛帶來劇烈的痛苦，雲謙兩手抱著頭，用內掌頂著太陽穴，但是未減半分痛苦，強烈的疼痛。這種疼痛，他很熟悉，他在一個半月之前，在那血湖之中，或許是廢湖之中，感受過。
再次被熟悉又陌生的痛苦侵襲，依然沒有太多好辦法，力量都被壓製，連控製眼皮的力量都沒有了，自然的垂合。
奇異的是，在他閉上眼睛之後，那股仿佛如地獄一樣的力量也在這時，從身體之內消失，像是被抽走。無聲的來，無聲的走，什麼都沒留下，仿佛給雲謙又多了一種錯覺。
雲謙嚐試著睜開眼睛，可是刺破眼簾的第一處光芒，他就徹底迷惘了，他有些忘記自己在做什麼。
他嚐試著張開眼睛，無數的光衝入眼中，眼前風景迅速被瞳孔收入。心靈在目睹眼前之景時，猛地劇烈跳動，咚咚巨響穿過胸膛，落入耳朵之中。
如果說，那火人，火海，是有自己想法偽造出來，冥想出現的。那此刻，他來到了一處半空景。山麓，蒼穹，密林都應該是真實的。不是冥想，而是他**確實此刻就在這裏。
那火人？火海？哪裏還看到，或許，那火人的身份對他來說，已經成了一個謎。
不過，他此時，最應該了解的是，這裏是哪裏。
他懸空於這片天地之上，他想擺動身體，卻發現自己仿佛被一條無形鏈鎖所困住，無法移動身子一分，試了一會，依然是無用功。也罷，幹脆放棄這無謂的掙紮。目光橫掃過周邊，發現這裏不是陳府，不是雲謙所熟悉的另一個世界，他從來沒有對這裏有過印象，自然不知道在哪裏。
眼光掃過一切，腳下有無盡延綿的山麓，頭上如墨石漆黑般夜，無雲霧遮掩，看得清晰，清晰得能穿過這片夜，看到星辰。遠處，山麓連綿，在一高峰之上，萬道火把將這裏映得通紅。明光之中，一處祭壇。祭壇之邊，無數人穿著老布衣，雙膝著地，臉上表情隻有忠誠。祭壇之上，一女輕舞，紅袍長袖，弄於清影中，舞於黑夜下，在神之瞳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