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止失眠了,卯時頂著碩大的眼底青影鬼魂般出現在池羽麵前。生硬扯出一抹笑:“早啊,大人。”
“喲,小止止,你昨夜做什麼好事了,這般模樣?”
蘇止有想把蘭鬆嘴巴縫上的衝動,到底還是忍住了。
屋裏有小獸嗚咽的聲音,蘇止的視線躍過池羽,一隻小狼崽趴在地上。
“咦?”她走近,蹲下仔細看起來:“好可愛的小狼崽。”
回頭問道:“大人,您新養的寵物嗎?”
池羽搖搖頭,“小蘭跟狼不對付,思來想去,還是由你養著好。”
“我?”
“養狼!?”
蘇止連連擺手:“我有條蛇了。”九陰今日沒跟來,蘇止慶幸還好沒跟來,不然,這狼崽隻怕塞它牙縫還不夠。
“再養隻狼,我又不是專門看管動物的。”蘇止撇嘴道。還以為一大早讓她過來是有什麼好事呢。
“怎麼辦呢?我答應了要好生照顧的,不然,隻好讓它自生自滅,而我也隻好失信他人了。”池羽看上去竟有一絲苦惱。
這種‘苦惱’落在蘇止眼裏,像是一種天大的委屈,這委屈還是她給的。
這怎麼可以呢?蘇止痛恨的批評自己,腦子一熱:“反正我那院子也大,小九也缺個玩伴……”
“好。”
蘇止是個大白兔,注定被大灰狼吃得死死的。
蘭鬆倒是拍手:“魑狼族天性精力旺盛,生命力頑強,真真是適合你的。”
她再次蹲下身子,用手戳了戳了小狼崽油亮油亮的鼻頭,小狼崽睜開眼,一雙濕漉漉的純淨的藍眸盯著她。
“這也太!可愛了吧!!!!”蘇止忍不住在心裏呐喊起來,上手對著那軟綿綿毛一頓揉搓。
小狼崽不敢動,兩隻耳朵耷拉著,似是委委屈屈看著她,:“你是誰?”
喲,還會說話,蘇止這下覺得好溝通多了,咧著個嘴露出溫暖的表情,:“叫蘇姐姐。”
蘭鬆在一旁看了都覺得慎得慌,趕緊去了屋裏。
池羽將它從蘇止手下解救出來。
“嘿嘿嘿嘿,你叫什麼名字呀?”蘇止還想再摸兩下。
“魑 ,魑未。”魑未縮在池羽懷裏,怯怯道。
“阿未吖,以後跟著我好不好呀?”
“我,想念阿哥了。”
蘇止心都化了,彎腰湊過去,:“你阿哥在哪啊。”
池羽瞧著她的小腦袋,:“他哥哥是魑離。”
“阿?”蘇止站起來,看看他又看看魑未。“這……”自己曾經讓九陰咬了他哥哥,又讓九陰綁了他哥哥,貌似還搶了他哥哥一顆珠子……
“大人,狼,記仇嗎?”
“好生養他。”池羽將它放在地上,又下了一道安魂咒,魑離便沉沉睡去。
數日後,她的頭發快被自己薅禿了,院子已經不能稱之為院子,叫斷壁殘垣比較合適,土歸土,塵歸塵。
蘭鬆時不時跑過來嘲笑她一番,越發惹的她暴躁易怒。
九陰還在院子追著狼崽子,沒多會,又變成狼崽子追著九陰。
全當蘇止這個院子主人為透明。
“再不停下!老子左手烤蛇右手蒸狼!!”
“啊嗚~~它先動的手!”
“嘶~~,主人。”
魑未蹲坐在刨爛的的牆根下,耳朵又耷拉著,眼睛不敢瞅蘇止,九陰早已盤到了離蘇止最遠的樹梢,一副與我無瓜的樣子。
“行了,行了,別裝可憐了,老子發誓再也不吃你這套了。”蘇止叉腰凶巴巴對魑未道。
魑未夾著尾巴,小心翼翼靠近她,抬起一隻爪子想要觸碰她,可又縮回去了,想了會,露出粉嫩粉嫩的肚皮,哼哼唧唧:“蘇姐姐,蘇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蘇止沒忍住看了他的眼睛,算了,妥協了,累了,愛拆拆吧。
夜裏,池羽出現她破爛不堪的院子時,看到一蛇一狼一人相互依偎睡在一起,尤其是那狼嘴都要挨上她的臉。
魑未迷迷糊糊間被一股力量提著後頸捉起來,等他睜開眼,隻看見一片衣角晃過。
蘇止感覺自己好像飄了起來,又覺著滿鼻腔都是一股鬆香沁脾,身心都舒暢起來。
前頭有一人背對著她,隔著淺淺白霧,她認出來是池羽。
蘇止歡歡喜喜喊道:“大人!大人您在這幹嘛?”那人不理她,她氣喘籲籲跑到跟前扯住他的袖子,他回過頭,身形氣息明明是一樣的,可麵容卻根本不是池羽。
她急忙道歉:“對不住,是我認錯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卻又被他拉住,她有些疑惑的看過去,那人眼中盛滿了悲傷:“你不認得我了嗎?”
她拂開他的手,鄭重道:“想來你大約也是認錯了。”
蘇止又急匆匆的朝前跑,一直跑,一直跑,可是白霧茫茫沒有盡頭,不是又被困在虛極中了吧?她這樣想著,越發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