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間，楊仲懷抓住楊亦的天靈蓋，掏出一塊玉玨狠狠的拍在他的胸口。
楊亦瞬間覺得頭昏腦脹，胸口刺痛，一股澎湃的力量湧入大腦，然後一股冰涼傳遍四肢百骸。
楊亦眼前恍惚，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個詭異的空間裏，地上皚皚白雪，無邊無盡，頭頂一片無限寬廣的湖麵倒轉過來，就像一麵鏡子，湖水平靜偶有漣漪。
湖麵閃爍著一幕幕似曾相識的畫麵，這次更加清晰。
星空，一片璀璨的星空，月亮大的誇張，表麵清晰的嚇人，月坑，環形山，好像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大到能夠看清巨坑中的小石粒，然後是月壤，畫麵不斷在拉近穿透，就像意識取代了眼睛，畫麵變得生動立體。
楊亦感覺自己看穿了月殼，意識穿梭在火紅的岩漿中，突然視野霍然開闊起來，一個巨大金屬結構的空間，空間核心是一顆奇異璀璨的寶石，畫麵繼續流轉，星空又出現了，蔚藍地球巨大的輪廓呈現在眼前。
楊亦這才意識到畫麵把月球表層到星核完整的呈現了出來，畫麵還在繼續，已經來到地球，呈現的風格開始變幻，就像印象派的油畫。
各種恐怖的末日畫麵，各種火光閃現，地球開始肉眼可見的震蕩，飛彈騰空劃出一道道火線在城市海洋炸開，千米高的赤紅色海浪席卷大地，海洋的裏各種生物在暗紅色的海麵漂浮。
畫麵又開始變幻，變得更加細節，火光暴戾，衝擊波如波紋擴散，機械怪物在城市中肆掠，天空被陰雲籠罩產生無數個漩渦，人們在慌亂奔走，有的麵容猙獰，有的默然呆滯，有的四肢奇長，各種奇異生物陸續出現。
隨著筆觸流轉，一模一樣的人出現了，空間變得扭曲，感知也突變，就像被人為左右。
楊亦覺得惡心頭暈，或許是畫麵在契合感知，變得清晰明朗起來，線條分明，顏色各異的板塊拚接，楊亦突然明悟，這就是一幅抽象派的畫作。
畫麵中的人，一半是人一半是精密機械，動物們變得詭異，因為他們都有一顆人的腦袋，畫麵越發恐怖，這些動物開始吞噬這些半人，表情極致扭曲，極致享受。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現，手裏握住無極，一隻七條尾巴的狐狸含淚不舍的離開。突然，一道光穿透他的胸膛，然後一把薄如蟬翼透明的劍砍掉了他的頭。
畫麵再次變幻，變得無比真實，就像身臨其境，一個女人容貌堪稱絕豔，但眼神卻很是不甘，胸口被一把滿是倒刺的長劍洞穿，她身後一排人頭同時掉落，揮刀的是耀眼的金甲士兵。
楊亦不知道這些畫麵是什麼，或者預示著什麼，隻是覺得悲傷，醒轉時已經淚流滿麵。
楊仲懷捂住嘴，劇烈咳嗽，不斷晃動，鮮血從枯瘦指間流了下來，身體搖搖欲墜。
楊亦駭然，趕緊扶住老人，楊仲懷眼耳口鼻同時流血，整個人癱軟在楊亦的懷裏。
“春風化雨長亭宴別，冬風凝雪大漠孤煙，十載寒霜...”
“十載寒霜...”
老人自說自話，眼瞼血淚滾落，話語未完，手臂就無力垂下來，死未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