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寶塔……麵……哼……哼哼。”貫昶似乎正做著美食夢。
“我爺站都困難,怎麼可能砍人?隻剩下一種可能。還有第三人曾經出現在我大爺的屋子裏,那人才是和劉疤頭互砍打鬥的人。他們兩個持刀互砍,劉疤頭不敵,隨後才被人家倒扣在棺材裏,又中了蟲毒。進一步推論,這第三人才應該是把保德宮搞到現在這個地步的罪魁。”
“可那人是誰呢?蟲把式的嫌疑最大,他們現在已經散了,咱們很難再抓回來。”
“蟲把式和保德宮沒仇怨,更犯不著斷自己財路。兔子,我說一個人,全狗王店,數他的嫌疑最大。但說出來後,你可不要急。”
“誰?”
“狗王店衛生隊的王大夫。”
“你胡說。除了齊爺,王大夫是村裏最好的人。”
“小聲,先把你那些偏見放下,咱們擺事實講道理行嗎?”
“你要是敢亂說,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略微穩定情緒後,齊緣便如個偵探樣。語氣懇切的告訴薑兔說,如果真的有人驅使饞蟲來害人的話,必須得有足夠的動機。比如劉疤頭,他若想得到千味集,就一定是為了還債。
相比於別人,王大夫真金白銀的動機沒有。但卻有一個更充分的理由,那便是他極度痛恨蟲把式對狗王店周遭環境的破壞。極度痛恨他們從山上擄掠走那些野生的生物。
“現在保德宮和蟲把式兩敗俱傷,明年的饞蟲也很可能辦不下去了。這樣的局麵對誰都沒好處。除了王大夫,昨晚在四口洞的時候你也看見了。王大夫了解饞蟲。”
“了解又能怎麼樣?他怎麼在眾目睽睽下偷蟲子呢?保德宮可有防盜玻璃,還有那麼多蟲把式看著。”
“學過猴拳的人翻大牆並不難。王文鬥也學過猴拳,完全有能力和劉疤頭對抗。他不在蟲把式的監控之內,便有大把的時間和機會進出保德宮。甚至我懷疑以前經常光顧保德宮的飛賊就是他。”
“瞎說,別的不講,隻你們鍋子裏的人頭菇是誰調換的?總不能也是王叔吧?”
“調包餡料的肯定不是他。所以我懷疑他利用了劉疤頭。前幾年村子裏搞集資,劉疤頭欠了一屁股債,媳婦兒也沒了,這樣的人特別容易受人蠱惑。利用完後,他再把他做掉,這才接近劉疤頭中毒的真因。”
“沒證據,你瞎猜啊。沒證據我還能說是你幹的呢。”
“三個。第一,我仔細看過我爺爺的棺材,上邊六道刀砍痕跡中,五刀是菜刀,還有一道又細又長,不是菜刀。反像是手術或解剖刀一類及細軟的柳葉刀具所留。那種刀我隻在王大夫那裏見過。”
“第二呢?”
“我爺的千味集是白紙,老早就被人掉包了。你想,王大夫最愛的是什麼?生物學。而千味集既是一部菜譜,又記錄了許多離奇古怪。如白玉駒這類的生物,十分助於他的研究。他肯定會喜歡,有偷書的動機。”
“那書是你家的秘密,你爺爺還把書放在棺材板子裏,誰能想到去那裏偷?”
“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三點。我爺爺防家裏人都和防賊一樣,但獨獨不防王大夫,因為他每一個月要給我爺做體檢。我爺爺吃的藥估計也是王大夫給送的,對嗎?”
“嗯。”
“我也是農村來的,知道衛生隊村醫在村裏的地位,他背著的藥匣子就是一張通行證,到哪家也能暢通無阻。而且他在四口洞表現的太過平靜,明顯早來過那裏,很可能也看過裏邊兒關於庖刀鬼的壁畫。”
說起庖刀鬼三個字,齊緣先略微向薑兔講述了四口洞中那些壁畫的內容。又終於向薑兔坦白。
“我和貫昶都是庖刀鬼的後人,四口洞裏寫的是庖刀鬼的曆史。我以為,既然其中一口洞被人重新挖開了,那麼剩下三口洞很可能也被人挖開過。如果那個挖洞的人正是王大夫,那麼他從壁畫上知道庖刀鬼,進而知道千味集就正常的很。”
“這…………“
“兔子,我也沒想把王大夫怎麼樣,我也沒時間在這鬼地方糾纏下去。我隻是想在離開前弄清楚,到底是誰把我們家害到這個地步。還保德宮一個公道。”
“你要走?”
“我爸快不行了,我爸有一種很麻煩的病,隻有我爺有辦法吊命。可眼下我爺爺不行了,事情入了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