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告訴我給他貨的人叫老穀,都是雷哥先聯係他,確定好時間,劉東才去滇南找老穀,算起來都已經有五次了。
昨天我要他聯係老穀,但打過去就已經成了空號,我想他最後一次交貨肯定知道是痋術,怕早就跑路了。
我們一早出發,開了兩天一夜,才進入滇南地區,順著寬闊道路望去,光線透過雲層的間隙,散落在層層疊疊的山脈,我按下開窗鍵,任風從臉頰拂過,夾雜著稻穀的氣味,我肚子發出咕嚕一聲,劉東看著我笑了笑。
“還有十分鍾咱們就到了。”
不一會兒,車子右轉進入了停車場,他領著我進了一家飯店,坐在了靠著玻璃窗的一旁,劉東點完菜跟我聊道。
“對麵那間咖啡館,是我和老穀交易的地方,剛好邊吃飯,邊盯梢,說不定今天就讓我們逮到那小子。”
“這機率怕不是比買彩票還低。”
我端著碗邊幹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事實如我所想,兩小時也沒見人影。
劉東打了哈欠,起身去結賬時,我看見一個帶著鬥笠,臉上被黑色麵罩遮住,身上包裹著麻布的人,馱著背邁進了店裏。
“你看那人是不是你說的老穀?”
我指著店門口前台的位置,他轉頭望去,說:“一看他馱著背就肯定不是!”
說完他往前台走去,我看著不遠處的人,有種說不出來的異樣,他進店後也沒找地方落座,站在門口等了幾分鍾,來了個服務員,遞給他一個東西,他接過便離開了。
我立馬起身走到前台,拍了一下他肩膀,“東哥,你去咖啡店問問老穀的情況,我出去一趟。”說完快步朝門口走去。
“誒……什麼情況……那我在這裏等你啊……”
我頭也不回的應了一聲,便穿過主幹道,到了大約兩米左右的青石板路,跟著他拐進了其中一個小巷子裏。
土灰色的磚牆,朱紅色的木門,鏽跡斑駁的鐵窗,屋簷爬滿了青苔,落日的餘輝給這幽深的小巷,增加了幾分生機。
我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生怕一點點聲音驚動了他,於是這樣跟了十多分鍾,直到上空飛過的烏鴉,停在了簷角上,幾聲鳥叫打破了寂靜的巷道。
在他轉頭之際,我迅速往後退到了角落,聽到腳步聲加快,我才反應過來,跑到出口已不見蹤影。
四周環顧一下,我便望向上山的路口,他怕是往上麵跑去了,我停駐在山腳,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上山碰碰運氣,在邁出一步後,背後響起低沉粗大的聲音。
“上麵不能上去。”我轉頭便對上了一張溝壑縱橫的臉,五官擰巴,雙眼有些發白,他用蹩腳的普通話,接著說道,“不能上去,會出事的,會出事的……”
他伸著脖子,直勾勾地瞪著我,重複著幾遍,直到太陽最後一縷陽光,被大山遮蓋住,他便低著頭從我身邊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心裏隱隱約約有些不安,於是便打道回府,劉東見到我開口道,“是發現了什麼異常嗎?”
我搖了搖頭,打開了車門,“對了,你去咖啡店,有打聽到什麼嗎?”
“問了個寂寞,每個人都是說沒印象,不記得。”劉東擰動車鑰匙,看了一下後視鏡,便轉動方向盤。
“也沒指望能問出什麼,我是想咱們找人的消息,肯定會有人告訴他們,既然沒線索,不如讓他們自己找上門來。”
“原來如此,懂了。”
話音剛落,車子駛入了一條單行道,停在了荒草地上,一整條道都是白牆青瓦的房子,有些房子的陽台上,還種著三角梅,垂落下來在風中飄蕩。
劉東進入的房門上方,掛著黑底紅色的牌匾,上麵寫著“南悅小棧”。
跨過門檻,朝小院子左側進去,老板就坐在電腦前,她臉上塗著一層厚厚的粉底,紅色的嘴唇不停磕著瓜子,一見我們,立馬放下瓜子,拿出二維碼,說:“麻煩掃碼登記一下。”
“好的。”我應了一聲。
“小弟弟,你這cos道士,來這裏拍照呀!”
“老板,我這朋友可是真道士。”
“年紀輕輕的就出家呀,看你長得還挺俊的,怎麼想不開呢?”她朝我一笑,將房卡放到我手上,她的手指搭在我手心,打轉了一圈,“是不是感情受挫,要不讓姐姐開導開導。”
我拿著房卡迅速收回,說道:“謝謝了。”
便快步上樓,劉東也緊跟其來,調侃道,“我要不也整套道袍穿穿,說不定也像你一樣招人喜歡!”
“那你穿之前記得先把你這肚子收收。”我看了一眼他的啤酒肚,把房卡塞到他的兜裏,立馬把房門一關。
“道長,你……這嘴也挺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