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躺在地麵上,感覺自己像是被車碾過一樣,渾身上下酸痛,洞底的氣味,像是魚腥味混合著臭襪子,直擊我的鼻腔,刺激到胃部翻滾。
我轉了一下脖子,透過微弱的月色,看見一張腐爛的臉上,黏著密密麻麻的蛆蟲,“我靠!”條件反射直接給了他一腳,屍體直接翻滾到一米之外。
此時,洞頂亮起了火光,我立即趴下,忍著臭味,扒拉了一具屍體,蓋在了自己的身上,聽著上麵傳來幾聲。
“這一眼就望到底,沒必要下去了吧,實在是太臭了。”
“估計是往山下跑去了。”
“咱們回去接著睡吧,反正族長也沒說非得抓到他。”
“說的在理,咱們走!”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耳邊剩下我急促的呼吸聲,才將屍體挪到一旁,雙手合十,“各位莫見怪,在下也是無奈之舉。”
“沒事,記得上去燒點紙錢。”身後響起一聲低沉的男聲,我隨手抓了一個小腿骨,連忙轉身對著他,男子盤腿坐在成堆的骨頭上,撐著下巴饒有趣味看著我,“緣分啊,咱們又見麵了。”
我翻了個白眼,放下了手上的骨頭,“你三番四次的引我上山,到底是想幹什麼?”
他起身朝我走來,右手慢慢從口袋出來,就在對方伸過來時,我連忙舉起雙手,保持防禦之態,“道長,別這麼緊張啊,我就是看見你手受傷了,還是得包紮一下,這種地方傷口容易感染。”
我看著垂落在眼前的白布,右手緩緩放下,左手接過他給的白布,繞著右手轉了三圈,打了個死結,“謝了!”
“跟我來吧,總不會在這種地方談吧。”
“等會!”
我拿出手機,打開燈光,走到了剛剛踢掉的屍體旁,這裏大多是白骨或者幹屍,隻有這具屍體,他的身上爬滿了成千上萬的蠅蛆,而且頭頸部蠅幼蟲明顯偏大、成堆,上下額骨部分已有些白骨露出,上臂表皮有脫落並開始腐敗,“這邊氣溫一般平均24度左右,看這情況估計死了五到六天的樣子。”
“道長,這也能看得出來,還真是你說的,上周六我來這裏的時候,確實還沒有發現這具屍體,但是今天我跳下來後,就看見他了,這麼算起來還真是你說的時間段。”
“年輕人,多看點書。”我拿出手機朝著屍體拍了一張照片,又蹲下身,把他手臂上的紋身單獨拍了一張,“行了,咱們走吧。”
男子皺著眉頭,幹笑了一聲,“道長,你這……癖好挺獨特的!”
“你想什麼呢,我這是為了查證,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男子雙手插兜,轉身走到白骨堆旁,刨開上麵的骨頭,又拖走了一具幹屍,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洞口出現在眼前,他打開手電筒,就鑽了進去。
“進來後,記得把洞口堵上。”
我應了一聲,也跟了進去,然後將挪到一旁的屍體,扯了回來將其蓋住,洞裏空間又小又陰濕,時不時散發出惡臭,我弓著身體,踱步向前,艱難的走了十幾分鍾,總算是解放了。
我猛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舒展著身體,他就已經走到河邊,雙手捧著水,洗了個臉,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道長,過來聊聊吧,我會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洗耳恭聽。”我邊說邊走到河邊,清洗了一下傷口,就坐在了對麵,靜靜地聽著他講述了,兩年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