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過手指間的縫隙,看見一輛大卡車,司機麵容慌張,鳴笛聲不停響起,我側身躲避,又看見後方一輛黑色婚車駛來,穿著白色婚紗的女子,頭伸了出來,黑色車子和卡車擦肩而過。
我死死盯住黑色轎車,女子再次出現在我的視線,卻隻剩下一具無頭屍,鮮紅的血液漫天拋灑。
“啊~”尖銳的一聲叫喊,黑色轎車從我的身體穿過,我感覺自己被磁鐵吸住一樣,拉著我往後倒去,劇烈的碰撞讓我前傾後仰。
回過神,我已經坐在了黑色轎車的後駕駛位,四肢無法動彈,車窗外的景色,不再是那邊迷霧森林,而是變成了一零二國道的景色。
我眼皮子跟灌了鉛一樣,靠在軟軟的車背,全身癱軟了下來。
眼看就要睡著,突然耳邊響起車門落鎖聲,猛然睜大了眼睛,才意識到自己坐上了婚車,我看著前麵兩人正在拉扯。
“你幹嘛,瘋了嗎?”男子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將女子扯了過來。
她甩開男子的手,雙手用力抓著車門把,使勁地搖晃,“開門!”臉色由白轉紅,氣急敗壞地轉向他,打了一下男子。
“在開車呢,能不能別發神經啊。”他也有些生氣,語氣帶著幾分埋怨。
“是,我是神經病,那你去找那個女人啊。”
“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抱在一起親吻騙誰了!”
說完她突然佝僂著身子,捂著肚子發出一陣陣嘔吐聲,她按下車窗,身子扶在車窗上,伸著脖子吐出酸水,等她抬頭的一刹那,卡車飛速而過,人與頭分割開來,身子晃蕩兩下,側倒在男子的身旁,脖頸的血液染紅了潔白的婚紗。
隨著男子大聲喊叫,車子也墜入懸崖,“哐當~哐當~”
車子快速旋轉著,突如其來的眩暈,頭狠狠地撞到了車頂,疼痛讓我清醒過來,我屏氣凝神,心中默念,“諸邪退散,敕。”
靈魂似乎有種被抽離出來的感受,身體顫抖了幾下,額頭流下的血液,從我眼角處滑落下來,手中感到一絲冰冰涼涼。
我垂下頭望去,自己坐樹林之間,雙手捧著一個頭顱。
“哢吱~哢吱~”她將臉對準我,一塊皮膚搖搖欲墜的黏在臉上,裸出了一團血糊糊的肌肉,雙眼流下一道血痕,嘴角裂開發出詭異的笑容,鮮紅的血液從我指間滑落。
頭顱飛升而起,下麵長出赤紅色的經脈,張牙舞爪,如銀針從我手掌心刺過,死死地紮在地下,那筋脈上麵布滿了無數倒刺,我強忍著劇痛,手掌使勁一點一點往上抬。
紫紅色在我手心蔓延開,“啊~”我屏住一口氣,手掌在倒刺間劃過,我一躍而起,順著經脈按著她的頭顱,砸在了地麵,發出劇烈地撞擊聲,地上的落葉飛起又快速落下。
我彎下腰大口喘氣,左手無力輕輕晃動,小指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靠,左手也動不了。”
銀鈴般短促的笑聲,三百六度地在我耳邊響起,紅色的經脈刺破地麵,先是纏繞住雙腳,在向上鎖住我的身體,將我抬離地麵一米遠。
女頭像個擺鍾一樣,來來回回晃蕩到我的麵前,又輕飄飄地落在我右臉,伸出舌頭從我脖子舔到了耳垂,然後一臉滿足地說:“修道之人的肉可真香,你的腦髓一定很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