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臉望了白雲飛一眼,隻見她靜靜地站著,既不答蘇朋海的話,也沒有留難的意思.
他心中很明白,如果白雲飛不肯出手,無-是蘇朋海的敵手,但他又不便出言相求白雲飛出手,隻得眼睜睜看著人家離開了臥虎嶺.
白雲飛忽然把目光迫視在鐵劍書生臉上,冷冷地問道:"你把我師兄,師妹,藏到哪裏去了?"
鐵劍書生心中一動,笑道:"令師兄的傷勢慘重,隻怕難以救治了……"
白雲飛怒道:"這不要你管,他們現在什麼地方?"
鐵劍書生仍是滿臉微笑道:"你是不是要和我一起去看他們?"
說罷,轉身向前走去.白雲飛冷笑一聲,隨行在鐵劍書生身後,緊隨著的是南天一雕和三手羅刹.
幾人繞過那火光熊熊的正房,越過一道竹籬,到了一山崖下麵.
繞過一個山角,眼前是一道狹長的山穀,鐵劍書生停住步,回頭笑道:"進了這座穀口,三丈內有一座天然石洞,令師兄和師妹都在那石洞裏."
白雲飛冷冷地笑道:"是不是你把他們送進去的?"
史天灝道:"我盟兄自外歸來時,告訴我今晚可能有事,令師兄重傷在身,不宜再受驚嚇,為他們安全著想,我才把他們送到這山穀中石室……"
白雲飛轉臉望望站在五尺外的周公亮一眼,截住鐵劍書生的話,道:"閑話少說,先帶我去見了他們再講."
鐵劍書生暗自忖道:看樣子,白雲飛對此事,似是極為憤慨,此人一身武學,奇奧絕倫,隻一出手就使人無法招架,萬一她在見到她師兄,師妹之後,心中再無後顧之慮,隻怕要對我陡下毒手,怎生想個法子,先使她無法出手……
他心中在想著主意,但人並未停,緩步從容,貼壁前進.
他心知白雲飛在未見馬君武和李青鸞之前,決不會對他下手,是以走得非常緩慢,因為他必須在數丈行程之內,想出一個鉗製白雲飛的法子……
南天一雕,三手羅刹暗中運集了功力,表麵上看去,四個人魚貫而行,相距不過數尺,舉步輕緩,若無其事,看不出一點異樣,其實骨子裏劍拔弩張,一種沉默的緊張,充塞著這幽穀之中.
史天灝雖然盡量地放慢腳步,但這數丈的距離,又能夠拖多少時間?
轉眼工夫,到了那石洞前麵.鐵劍書生停住步,慢慢地轉過頭來,道:"這塊突立的巨岩後麵,就是令師兄,師妹暫息俠蹤的石室."
白雲飛星目轉動,果見一塊兩丈多高的黑色岩石,豎立在一道峭壁前麵,巨岩和峭壁之間,相距約一尺多寬,別說隻有微弱星光的黑夜,就是大白天,不留心也很難看得出來.
鐵劍書生一側身,閃入那巨岩和峭壁之間,白雲飛正待舉步跟進,忽然一種莫名的懼怯襲上心頭,不禁一陣遲疑……
她知道隻要進了這巨岩之後,就立刻可以看到了馬君武的生死……
她這一停步不前,南天一雕和三手羅刹,都停在數尺之外,不敢過於迫近……
突然,巨岩後傳來了史天灝朗朗的笑聲,道:"姑娘,你師姊來看你了……"
白雲飛猛一咬牙,一側嬌軀,閃入了那石岩後麵,果見岩後峭壁間,有一個四尺高低,兩尺寬窄的石洞,一塊**寸厚的石板,已被推倒一側.
她不再猶豫,一低頭進了石洞.
這是一座兩間房子大小的天然石洞,又經過一番人工雕飾,左邊一張鬆木矮榻上,仰臥著奄奄一息的馬君武.
右麵壁角,有一張圓形石案,案上點燃著一支鬆油火燭,燭光隻勉強照清楚石室中的景物,因那放置火燭的石案,位於石室一角,是以,燭光很難透射到石室外麵.
李青鸞坐在緊傍木榻的一個石墩上,一向嬌稚無邪的嫩臉,此刻,卻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鬱.
白雲飛看李青鸞無恙,心中愁慮稍解,緩步走到她身側問道:"鸞妹妹,你受苦了……"
她口中在問著李青鸞,目光卻迫視在鐵劍書生臉上.
史天灝心中很明白,隻要李青鸞對自己稍有不滿言詞,白雲飛就可能出手,不由後退幾步,靠到木榻旁邊,隻要她一有行動,自己就搶先出手.
隻見李青鸞搖搖頭,轉臉望著史天灝兩眼,幽幽答道:"姊姊出去之後,一會兒他就叩門進來和我說話,哪知他趁我不防,突然出手點了我的**道……"
白雲飛冷笑一聲,左手忽的一探而出,直向史天灝右腕扣去.
鐵劍書生早已有備,一看出白雲飛神情不對,立時一伏身,去抓仰臥在病榻上的馬君武,兩個人雖然是一齊發動,但白雲飛卻比他快了一倍,他左手剛剛抓到馬君武,右腕已被白雲飛纖纖玉指扣住了脈門要**.
他心中很清楚,如果自己這一下不能適時擒拿住馬君武的要害,必將招惹起白雲飛的殺機.
是以不顧右腕脈門要**被扣,左手仍然疾出,一把抓住馬君武胸前的衣服,用力一帶,把馬君武由木榻上帶坐起來.
這不過是刹那之間,白雲飛尚未把內力發出,鐵劍書生已拉起馬君武,冷冷喝道:"你的手如敢妄加一分力道,我就一掌震碎他五髒六腑."
白雲飛怒道:"你快給我放手,他已經是傷重垂死之人,豈能再受得住你的折磨."
她形色言詞之間,雖然露出憤怒之意,但她卻自動先放下鐵劍書生右腕.
史天灝一看自己這鉗製的辦法生效,心中暗暗高興,突然舉起右手,放在馬君武天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