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八臂神翁杜維生正是要他如此,右腕猛然一沉,青竹杖疾落一尺,猛點小腹,由緩慢之勢,懊然間迅如雷奔.

這一招正是八十一式伏魔杖法中的三絕之一"飛蝗蔽日",妙在敵人避讓攻襲之時,忽然以極快的手法,數招連續擊出.,幻化出一片點點杖影,洶湧取敵.

王寒湘身子剛轉半周,尚未站穩腳步,想讓開這擯紛落英般的杖影,無論如何也來不及.

但他確有非常的本領和機敏的應變機智,他已知道一著失機,被人搶去主動,縱然能避那急攻的竹杖,八臂神翁杜必然另有更厲害的殺手趁勢猛襲,自已後背受敵,先輸一著,對方決不允許自己有再轉身子的機會.心念一轉,不再躍避那後背襲來的杖勢,身子向前一震,讓過要害,左臂回掃,反向青竹杖上迎去,右手卻橫拍一掌,還擊過去.’但聞呼然一聲,育竹仗正擊在王寒湘左臂之上,但因他這反臂迎杖之勢,用得十分突然,大出了杜維生意料之外,力道沒有用足,是以,王寒湘雖然中了一杖,但臂傷並不嚴重,而他急快一掌還攻,也拍中了杜維生的右胯.

隻聽兩人同時一聲冷哼,雙雙躍退數尺,這一杖一掌,幾乎是同時擊中.

.杜維生一收竹杖,忍著右胯傷疼,笑道:"王壇主左臂先被兄弟擊中一杖,不知是否算是個扯乎之局?"

王寒湘冷笑連聲道:"嘿嘿!想要在下認輸嗎?隻怕還得再打個幾十招."

金環二郎曹雄在兩人相約動手之時,一直站在旁側觀戰,他素知王寒湘之能,為天龍幫有數高人之一,杜維生亦謄重江湖的一派掌門宗師,兩人在攻拒之間定有很神妙的招術,是故,看得十分用心,當下插口接道:"一杖換一掌,彼此乎分秋色,自難斷論勝敗,何況赤手對兵刃,在聲勢上講,敝幫已先吃了虧,以我看法,不作勝敗之淪,你還算占先不少."

八臂神翁杜維生正待反唇相譏,忽聽白衣神君滕雷大聲喝道:"杜兄何必和這般小輩逞不必要的口舌,咱們已中人調虎離山之計,此時再不走,隻怕後悔不及了."餘音末絕,雙掌已先後劈出,但聞應聲慘叫,兩個攔在他前麵的天龍幫弟子,雙雙口噴鮮血栽倒.但見滕雷怪笑一聲,身子淩空飛來,諷諷風聲之中,落在杜,夏兩人之間..

夏雲峰一招"亂堆彩雲",森森劍氣把撲近身的幾個大漢遏退,道:"貧道開路,杜兄斷後,滕兄請居中策應!"長劍一擺,瞬息連續擊出五劍,淩厲劍風迫得天龍幫攔路弟子紛紛向兩旁退讓.

曹雄格格一笑,縱身一躍,攔住去路;金環劍還未出手,夏雲峰已搶先發動,長劍一招"笑指天南"疾攻過去,曹雄退步側身,讓過一劍,哪知夏去鋒已領賂過他異劍招的滋味,不容他還手,長劍忽變"漁翁撒網",幻化一片劍幕罩下.

金環二郎曹雄冷笑一聲,正舉劍向上封去,企圖硬接夏雲峰的劍勢.

翻天雁夏雲蜂這出手兩劍,都是劍術中極普通的招式,目的隻在誘敵,一見曹雄舉劍硬封,心頭大喜,一挫腕,硬把攻出的長劍撤回,恢然問,又疾攻三劍.

這三劍可是他天幹風雷劍法中的絕學,隻見劍影縱橫,冷芒電掣,有如波濤洶湧而至.

曹雄目睹那滿天閃動的劍影,心頭大駭,暗道:這是什麼劍招,這等奇幻?凝神運氣,金環劍劃出一個護身銀虹.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兩劍連相接觸,夏雲峰卻趁勢一招"白雲出山",那滿天流動的劍影,候忽問合而為一,疾奔曹雄前胸點去.

曹雄閃避不及,忽然觸動靈機,不退反進,微一側身,施出"遊魚逆浪"身法,左手奮力一拂,拍出一股潛力,人卻從那綿;密的劍光中閃穿過去.

這等奇奧之學,舉世也沒有幾人能夠破解,夏雲峰微微一怔,曹雄已到身側,右手-j舉,直向翻天雁夏雲蜂握劍右肘關節托去.

他這舉手一托,雖非什麼出人意外的怪異之學,但卻妙在出手時機部位,拿捏得恰當無比,使人無法躲避.

眼看曹雄右手就要觸及夏雲峰右手肘關節,忽的撞過來一股掌風,擊在曹雄左肩之上.

但聞金環二郎曹雄一聲悶哼,全身被攀風震飛起來,向:摔去.

夏雲峰右腕一揮,長劍迫襲斬去.

忽聞一聲大喝,一柄軟索三才錘破空點到,正擊在夏雲峰長劍之上,但聽一聲金鐵大鳴,火星進飛,硬把夏雲峰長劍展開兩尺,王寒湘借機施出"八步登空",人如掠波燕剪般穿空而過,兩臂伸縮之間,把曹雄身子接住.

這時天龍幫的人紛紛圍攏上來,開碑手區元發的軟索三才錘舞起了一丈方圓的一片光幕,擋住了幾人去路.

八臂神翁杜維生彈指打出三粒金丸後,大聲叫道:"夏道兄,滕兄,不要多花精力和這班無足輕重的人硬拚,攔截蘇朋海要緊."說話間,突然淩空而起,一掠之勢,就有七八尺遠.

但聞夏雲峰長嘯一聲,長劍舞起一片銀光,直向人群中衝去,劍風指處,血肉橫飛,再加上滕雷呼呼拳風助威,天龍幫人數雖多,但如何能擋得住這兩個一流高手合力突擊.莫倫正在調息內傷,無法出手,王寒湘又在替曹雄推拿**道,隻餘下開碑手區元發和受了傷的胡南乎,這兩人武功雖高強,但因幫中弟子眾多,反覺礙事,軟索三才錘和飛拔絕學都無法施展,他們自不能像夏雲峰,滕雷,杜維生三人一樣,毫無顧忌的全力衝擊,隻能眼看著被三人衝出重圍.聯訣大笑而去.

這一戰天龍幫又吃了人手太多的虧,幫中的弟子損傷了三四十人.

區元發,胡南平雖然氣得心肺欲炸,但卻無可奈何2隻得吩咐幫中弟子,把傷者抬走,死的掩埋,然後命人返回埋伏之處,隻留四個武功較高的弟子,隨侍身側.

兩人緩步走到王寒湘身側,隻見他臉色凝重,右手頂在曹雄背後的命門**上,正在助他行功.

金環二郎曹雄似乎受傷很重,雙目緊閉,俊俏的臉上變成了慘白之色,兩人同時微微一皺眉頭,暗中付道:看他今宵出手幾招大是怪異,似非幫主所授武功,年餘不見,不知從哪裏學得這等奇奧之技……

忽見王寒湘站起身子望著兩人道:"他全身運行的真氣,忽而逆轉,忽而正行,使人無法測知他傷勢輕重…"區元發,胡南平聽得了呆一呆,道:"這倒是聞所未確的事."

王寒湘道:"依據常情而論,他被擊中之處,並非人身要害,至多震斷肩骨,內腑不至受到重創,縱然受傷,也不過是一時氣血的翻動,一般推官過**手法,足可使他傷勢恢複,可是我已推拿他十二大**,並以本身真氣助他血行四肢,哪知競毫無效用..."

他話還未完,曹雄忽然睜開眼睛,接道:"王壇主不必擔心,也用不請我師父代我療傷,我自有調理之法."說完,緩緩閉上雙目,神態間毫無痛苦之色.

原來曹雄在近年之中,因苦練三音神尼遺留拳譜上幾種上乘偏激的內功,常使本身氣血逆行,因他功力不到,又貪求太多,想在同一時間之內,並修數種奇學,以致心神分散,進境緩慢,幸得他是絕頂聰明之人,不但把各種修為要旨法門熟記,而且能夠嚴謹地分配進修時間,雖然並修數種內功,但尚未使體內經脈氣血運行發生衝突.

大約有一頓飯工夫之久,曹雄那慘白無血的臉上已泛現豔紅之色,又待一盞熱茶工夫,忽然一躍而起,撿起金環劍,笑道:"我剛才一時大意,致受暗算,現下已然調息複元,咱們得快些趕去接應我師父去!華山,雪山,點蒼三派,決不會就此甘心,三派掌門人既然親臨,存心和我們為難,必有高手隨行,如果讓他們召集了隨行高手,全力攔裁,隻怕我師父難擋對方人多勢眾.

王寒湘道:"不錯.恐怕除了三派之還有其他門派中人,若被他們結集起來聯手對付,幫主武功再高,也難抵擋得住,不宜再延誤時刻了."

忽聽一個冷漠的聲音接道:"滕雷硬接了我一記五毒神:掌,雖是互以內家真力相拚,未能雙掌接實,但我料他在掌力:互擊之後,決想不到運氣封閉脈**,隻要他在回聚真氣之際,稍把我劈出毒力吸取一點,四個時辰內毒性亦將發作,雖不一定致命,但也要他用七日以上時間運氣迫毒."

王寒湘回頭笑道:"莫兄五毒神掌乃獨步武林神功,料滕雷決難逃得厄運."

五毒叟莫倫道:"隻可惜我在久戰之後,才運集五毒神掌,威力減去不少,日後如再能遇上這般人時,定要先運集五毒神功一擊得手,讓他試試我二十年苦修的五毒神掌如何2"

原來五毒叟莫倫經過一段長時間調息之後,內腑翻動的氣血已逐漸平複.

曹雄忽然轉臉望著那兩株並生古鬆一眼,道:"咱們不宜在此久留,盡快去接應幫主要緊."

曹雄話剛落口,忽聽左側一塊大岩石之後,一個嬌冷的聲音接道:"現下華山,點蒼,雪山三派的人已經撤走,我們依照約言,沒有現身幹涉,你偷竊的東西也應該交出來了."

王寒湘,開碑手區元發等隻聽得臉色微變,不約而同轉眼向那發話之處望去.

隻見那大岩石後,緩步走出一個玄色勁裝少女,赤手空拳,步屈從容地直向幾人停身之處走來.

月光照射之下,清晰可見她絕世的美麗.

這紅,黃,藍,黑四旗壇主,無一不是久經大敵,譽滿江湖之人,但也為這突然的變化感到震驚,以幾人武功之高,競不知人家何時隱藏在那在岩石後,隻此一點,已使他們大感意外,而對方那份安靜和從容的神態,更給人以莫溯高深之感,隻有曹雄心裏明白,是以他十分鎮定.

區元發定神看去,隱隱認出正是在峨嵋山臥虎嶺相遇之人,不禁心頭一駭.

玄衣少女直走到幾人停身處的數尺外,才站定腳步,星目中神光如電,向幾人臉上掃過,盯在曹雄臉上,問道:"男子漢大丈夫,說了話不算數,不知你羞也不羞?":金環二郎曹雄道:"我幾時說話不算了?白姑娘且莫要含血噴人."

白雲飛怒道"你答應過華山,點蒼,雪山三派人撤走之後,交還偷竊我們的玉盒,怎麼不守信約,事後卻要借機溜走?"說話之間,又向前欺進一步.

百步飛撥胡南平伯曹雄內傷初愈,難擋對方一擊,橫跨一步,擋在曹雄前麵.

白雲飛秀眉-揚,喝道:"你要幹什麼?站開去!"

她聲音雖然嬌脆,但在高華氣度之中,含一種懾人威勢,胡南平不自覺退回一步,一步跨回,忽覺不對,又趕忙搶到曹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