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雲池坊市,越發的蕭條了!”
幾名散修行走於雲池坊市之中,看著寂寥的街影,不禁感歎了起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如今梁州是風起雲湧啊,小寒山根本顧不到這裏,再加上這青澗山中又出了一個蛇姬青蒙,據說已經凝成了妖罡,端是霸道無比,封住了青澗山的深處的入口,這青澗山外圍能有什麼好東西,所以,來的人也就少了,坊市自然就蕭條了。”
“嗬嗬,少宇兄,聽說那個王通現在已經是小寒山雲池下院的掌院了,前幾日剛剛上任,不知道是不是?”
“孫兄的消息好靈通啊,這王通剛剛上任不過三日,你便知道了。”
“嗬嗬,已經上任三日了啊,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動作,現在雲池坊市這個狀況,他恐怕會很頭疼吧。”
“誰知道呢,或許根本就不在乎,他太年輕了,經的起失敗,再說了,據說此子的氣運極隆,通明派布下的天羅地網都沒有把他搞死,最後反而因為他而壞了事,說不定雲池坊市真的福星高照,他一來,行情就見漲呢。”
“哈合哈哈,少宇兄說笑了!”
幾人說說笑笑的走入了一家叫做迎仙居的酒樓。
此時正值飯點,但迎仙居的客人卻是不多,自從萬蛇嶺的那一位扯了旗子,立了牌子,招兵買馬之後,迎仙居的生意就越來越差了,大中午的,也不見多少人。
正因為空著的位置很多,所以幾人很快便在三樓尋了一處臨街的位置,坐在樓邊往下看,更是覺得這雲池坊市的人氣越來越少了。
“少宇兄,你和林執事乃關係熟絡,不知這新到任的掌院對我等散修究竟有什麼新的章程?!”
要維持一個坊市的運轉,需要顧及許多的因素,坊市這種地方一向由強權壟斷,大多數都是門派勢力建立的,但同樣,這裏又是散修紮堆的地方,許多不願意四處遊曆,修為低微的散修會選擇一個合適的坊市定居,即使無法加入門派勢力,但也算是在門派勢力的庇護之下,隻要不惹事兒,不生事兒,基本上安全是無憂的,同時還能夠借坊市的人氣和資源來做一些小生意,為自己的修煉賺一些資源,這幾名散修便是定居在雲池坊市的散修,定居時間最長的風少宇已經在此三十餘年了,可以稱得上是地頭蛇,修為也是極高,乃是靈根天第八重天的實力,如果他願意的話,早在二十年前便能夠成為小寒山的外門長老,甚至執事,不過他並沒有加入小寒山,隻是在這雲池坊市之中開了一間煉器店,代散修們加工煉製一些術器、寶器,收費也很合理,在這雲池坊市之中算是有些聲望,而且他本身與雲池下院的外門執事長老林雲來是八拜之交,這林雲來本身也是散修,隻是後來修煉到了靈根第七重天,便加入了小寒山,成為小寒山的客卿長老,又因為長居雲池坊市對這個地方非常的熟悉,因此也就被任命為雲池下院的執事長老之一,在雲池下院和雲池坊市也算的上實權人物了。
正是因為有這麼一層關係,風少宇算得上是雲池下院消息最為靈通的人士。
“章程?他一個十幾歲的娃娃能有什麼章程?!”風少宇笑了起來,頗為不屑的道,這也是散修對於門派弟子的一種常有的態度,說白了就是羨慕嫉妒恨而已,憑什麼你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娃娃便有資格執掌一院,論年紀,你連老子的零頭都沒有活到,論實力,也不過是靈根第二重天而已,隻是近一年內方才聲名鵲起的小字輩而已,竟然能夠坐到我的頭上發號施令,拉屎拉尿?
這不是他的心態,幾乎是所有雲池下院,雲池坊市中修真者的心態,不僅僅是這些散修,還有雲池下院的執事長老們也是如此。
“他還算是聰明,知道自己年輕識淺,不能擔大任,在這裏隻是掛個名而已,來了之後便招了九名執事長老議了一下,隻是說一切照舊,以前怎麼樣,現在還怎麼樣,並沒有一丁點的變動。”
“這王通倒也算聰明,有自知之明。”
“這本就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物,否則也不會在惹了那麼大的麻煩之後全身而退,還得了天大的好處,換個其他人,恐怕早就連渣都不剩了,不過以前他這麼做是沒有問題,如今雲池下院這個狀況,他若是沒有一點作為的話,繼續讓雲池下院這麼下去的話,他也沒法向小寒山交待啊!”
“沒法交待又能如何?!”風少宇再次冷笑起來,“雲池下院的問題關鍵在萬蛇嶺,在蛇姬青蒙的身上,不解決青蒙,一切都是白搭,王通這一年多竄起來的速度是快,經曆也多,名聲倒是大了起來,可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靈根二重天的小修真而已,他又怎麼可能解決蛇姬青蒙,恐怕連麵對的勇氣都沒有吧?!有些事情,並不是想解決就能解決的了的。”
“這倒也是,恐怕小寒山對蛇姬青蒙另有打算,待到梁州亂局結束,再出手也不遲,畢竟雲池下院也好,雲池坊市也罷,對小寒山這樣家大業大的門派而言,意義不算太大,即使有所損失,也不會傷筋動骨,而那蛇姬青蒙也不會傻到出山來尋雲池下院的麻煩,王通隻需要維持住現在的局麵便可以完成任務了,青蒙將來自會有人來幫他解決。”說到這裏,那散修歎了一聲,露出羨慕之色道,“這就是出身門派的優勢啊。”
“嗬嗬,孫兄,你又來了。”眾人都笑了起來,這個叫孫兄叫孫月,靈根第六重天的散修,一直以來都對修真門派傾慕有加,不過可惜,他僅僅隻是一個散修,修為不足,又沒有什麼門路,所以無法加入小寒山,一直引以為憾。
“對了,許天川遊曆回來了,不但已經突破到了金丹天,而且撞了仙緣,如今已經是金丹第四重天了,這一點,恐怕沒有人會想到吧?”
“是啊,許天川那廝,二十年前離開的時候,不過是靈根九重天而已,據說是為了尋找適合的煞氣方才離開的,不過那時人人都不覺得他會有什麼成就,想不到如今一飛衝天,二十年的時間啊,便晉入了金丹第四重天了,這個仙緣撞的不小啊!”
“是啊,這一次許家總算可以緩口氣了,什麼事情都由那位老太太撐著,她也不容易啊!”
“許家的地位暫時是保住了,王通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他怕什麼,這小子現在是連雲峰的寶貝,許家的損失太大,就算許天川回來,也該韜光養晦,不可能去招惹他的。”
“那可不一定。”風少宇笑著道,“王通現在是掌院,不過除了掌院之外,雲池下院又換了兩個執事,其中一個便是許家的人。”
“許家的人?嗬嗬,這樣一來,至少能夠給王通找些小麻煩。”
“是啊,不過卻是苦了我們了,小掌院和大執事亂鬥,再加上青澗山的妖族,看來這雲池下院很快就要……!”
話音未落,便聽到樓下傳來一聲巨響,迎仙樓震動了一下,轟然倒下。
也虧得這坊市之中全都是修真者,再加上人又少,這種樓宇倒塌無法威脅到他們,僅有的幾名修真者都及時遁了出來,沒有及時出來的也不過是身上沾了點灰而已。
不過,每一個人的麵色都不好看。
這也不難理解,不管是誰,在吃飯吹牛打屁的時候突然被人趕出來,心情當然不會好到哪裏去,修真者也是人,同樣有脾氣。
隻是,他們的脾氣很快便被一股妖氣給壓製住了。
嘩啦一聲
迎仙樓的廢墟被一個龐大的身軀掀了開來。
帶著濃重的酒氣,這個身影邁開了大步。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傳到耳中,地麵微微的顫動著,足有三丈餘高的身影終於走出了煙塵。
我日!!
嘶!!
好家夥!
好大的一個妖怪啊!
煙塵散盡,倒是一陣倒吸涼氣之聲,卻見這廝黑臉短毛,長鼻大耳,兩根彎彎的獠牙銀白似雪,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輝,穿著一身青不青藍不藍的梭布直綴,袒著胸,露著乳,胸前的黑毛足有尺許長,走起路來哼哼唧唧搖搖晃晃,嘴角滴著涎水,酒氣之中還透著一股子難掩的腥騷之味,讓人掩鼻而退。
“酒,酒,酒,好酒!!”
這廝妖氣勃發,威勢十足,但看著卻並非是想要傷人破壞,似乎是喝的醉了,腳步踉蹌,也沒有什麼目的性,不過是幾步的工夫,便又撞倒了路邊的一個攤子,惹的行人紛紛避讓,有些則大叫起來,這裏可是雲池坊市,是雲池下院所轄,自有雲池下院的修真者維持秩序。
所以這妖精也沒有鬧多久,便將雲池下下院的修真者惹了出來。
“何方妖怪,竟敢在雲池下院搗亂!”
不遠傳傳來一聲厲喝,劍光隨之而至,狠狠的紮在這妖族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