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通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自己躲在一塊硬木板上頭,艱難的睜開眼睛,掙紮著四下望去,這才發現,自己是躲在一個平板車上,車上不僅僅是有他,還有其他好幾個人,一個個的都和自己一般,遍體鱗傷。
“你醒了!”耳邊傳來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努力的睜開浮腫的眼睛,看清了來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看起來很有活力的樣子,“你醒了就好,十幾個人裏頭隻有你一個醒過來,看來其他人都不行了!”
說話間,手裏也不閑著,一大碗溫水便送到了王通的嘴邊,然後灌了下去,隻是她的動作有點猛,王通吞咽不及,嗆到了喉嚨裏,王通狠狠的咳了起來,動作牽動了全身的傷勢,又是一陣劇痛與怪叫同行。
“對不起,對不起!”少女慌亂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把碗放到了一旁,把王通的半個身子扶了起來,狠命的拍著他的背,拍的王通後背梆梆響,剛剛調勻的氣差點兒叉過去,最要命的是他現在喉嚨撕裂般的痛,即使努力,也僅僅能夠發出一種嗷嗷的聲音,無法說話,當真是憋屈之極。
“芳兒,你在幹什麼?!”
“二叔!”少女猛的打了個激靈,終於停止了敲擊王通的後背,顯得有些驚懼的看了來人一眼道,“他醒了,我喂他喝水,結果嗆到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前麵吧,這裏我來就行了!”
“是!”少女有些不情願的站了起來,跳下板車,消失在王通的眼前。
“抱歉,我這侄女粗手粗腳的慣了,你沒事兒吧?!”顯然,他也看出來了,王通之所以咳的這麼凶,完全就是因為少女剛才水灌的太猛了。
王通此時口不能言,隻是無語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
這人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麵色枯黃,身形削瘦,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鐵血的殺氣,森然畢現,顯然是經過無數次生死搏殺之後養出來的氣勢。
“你也是運氣好的,這一路上我們撿了十幾個人,就你一個醒了。”
王通聽了,嘴裏發現嘿嘿的笑聲,卻不想受到傷勢的限製,身上又是一陣的刺痛。
“你放心吧,現在已經過了血虎口,進入了南益州的境內,南益州的荒獸已經被肅清了,血虎口外荒獸的力量已經無力再向前延伸了,你已經安全了,好好的養傷吧,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現在都已經過去了。”
中年人的麵上布滿了滄桑與悲戚,王通的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很快合了起來,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
這中年人顯然將他當成是荒獸之災的難民了,看他這淒慘的模樣,一定認為自己的親人的朋友都已經死在荒之獸災中,怕他想不開,所以才出言開解。
這一次荒獸之劫實在是太大了,完全改變了元武界的力量格局,荒獸的勢力大增,而人族也爆發出來了讓人難以想象的強大力量,與荒獸拚了個兩敗俱傷,如今荒獸的勢力再進一步,占據了許多原本屬於人類的地盤,人族的勢力開始收縮,不過,由於荒獸之災中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即使收縮了地盤,也同樣龐大無比,完全能夠安置的下所有的人類。
雖然人族與荒獸之間的力量平衡了下來,荒獸之災也漸漸的結束了,但是有的地方經曆了荒獸之災後,已經被荒獸占據了,而另外有一些地方則被雙方的大戰所汙染,已經不適合生存了,因此,大量的人族開始遷移到更加適合生存和更加安全,擁有強大力量庇護的地方去,這一支隊伍便是無數遷徙隊伍中的一群。
至於王通以及那些同樣躺在木板車上的家夥,都是他們一路之上遇到的還沒有斷氣的人族,這也是元武界人族之中一項約定俗成的規則,在荒獸的威脅之下,所有的人族都要團結起來,守望相助,遇到這種重傷倒地,但是還沒有完全死去的,同族,能救一個是一個,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最大的幫助,王通便是拖了這個規則的福,被他們救了下來。
車馬粼粼,時光流逝,十餘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王通的傷勢也漸漸的恢複了起來,與這一隊人馬已經變的相熟了起來,將他們的來曆也摸清楚了,這一路人吧差不多有上萬人,來自各地,他們都有同樣的一個目標,那就是南益州的南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