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華妃刁難沈貴人在昏暗燭火下抄寫賬簿,誰知沈貴人出門後,竟掉落於荷花池水中。

我本想著華妃隻是刁難刁難沈貴人,讓她抄寫東西、膈應膈應她也就罷了。

沒想到華妃越來越狠毒了,這事必是她暗算於沈貴人,想置人於死地了。

而且,皇上新登基不久,四周虎視眈眈的蠻夷不少。年羹堯征戰沙場,正是建功立業之時。

沈貴人頭發還是半濕的,整張臉蒼白無血色,甚至有些浮腫。她昏迷著,不知何時才能清醒。

皇上、皇後與莞貴人焦急地圍在床榻邊,他們正說著沈貴人的病情。

沈貴人的丫鬟彩月焦急地跪在地上,皇上正拿她出氣:“你們是怎麼當差的?”

彩月惶恐叩頭:“奴婢們也不清楚……”

皇上非常不滿:“這話糊塗!小主出了這樣大的事,你們竟有不清楚的道理!”

采月聲音都顫抖了:“華妃娘娘宮裏的頌芝說有幾方好墨可供小主所用,才剛忘給了,讓奴婢去取。”

哦,果然,我立刻懂了。

皇上有些疑惑:“如此說來,沈貴人落水的時候,你們兩個都不在身旁?”

正說著,華妃款款而來,她身著華服,濃妝嬌俏。一見沈貴人的麵容,悲傷地說道:“如花似玉一個人竟受這樣的罪。”

又轉頭找婢女的茬:“糊塗東西!怎麼伺候你家小主的!”說著便要打發她們去慎刑司。

我有些無語。主子就是主子,婢女稍不留神,都可能被要了性命。我想起曾經的宮女生活,心裏有些難過。

曾經被鞭打的疤痕,被太醫悉心調養,如今不仔細看的話,基本看不出來了。但是,日日夜夜的折磨與勞累,又有誰能撫平?

我胡思亂想著,又聽得莞貴人辯駁的聲音:“采月和小施雖然服侍姐姐不妥當,但事出意外也不能全怪他們。與其處罰他們兩人,不如叫他們將功折罪好好伺候姐姐蘇醒。”

華妃反擊道:“怎麼莞嬪妹妹以為罪不當罰,功不該賞麼?如果輕縱了這兩個奴才,難免叫後宮有所閑話,以為有錯隻要折罪即可,不用受罰了呢。”

皇後溫言安慰華妃道:“華妃妹妹說得在理。但是事已至此,先將沈貴人救醒才是緊要。”

華妃感覺自己無話可說了,便不再針對兩個小宮女,轉頭對皇上嬌媚地說道:“皇上,今兒晚了,沈妹妹有太醫和她的好姐妹照顧,皇上不必太過擔心。臣妾燉了阿膠蓮子粥,最能安神養心了,請皇上過去嚐嚐。”

“好吧。”皇上略略猶豫了一下,走了。

看著皇上走了,其他嬪妃們形式性地寒暄兩句,也就回宮了。甄嬛和敬妃還在病床邊憂心忡忡。

此時華妃勢大,就算她們知道是華妃做的,沒有人證物證,也無可奈何。

我不如提點幾句,賣個人情。華妃有權勢,我沒有,有時候不得不兩麵三刀。

我問到:“菀姐姐,沈貴人平時謹慎,今日怎麼會落水啊!”

甄嬛想說什麼,但是頓了頓,隻是說:“我也不知道…”

“怕是沈貴人到了池水邊,夜間略有濕滑,滑倒落水;或是…會不會有人想害她……不不不,嬪妾失言了。嬪妾之前看過一些怪力亂神的鬼故事。不過,皇宮裏皇澤深厚,怎能有鬼神之說?請姐姐恕罪!”我趕緊向她謝罪。

“無妨。”她大概聽懂了。

“姐姐保重好身子,嬪妾告退。”我準備離開,又補了一句:“姐姐不必太過於擔心,沈貴人一定會醒來的。”

冬日微涼,我匆匆回我的鍾粹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