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潮濕的胡同裏,傳來貓尖銳的嚎叫和三個熊孩子的大笑聲。
他們剛剛放晚學,都是十一二歲的樣子,正對一隻流浪貓窮追猛打。
那隻黑灰色的貓已經非常可憐了。
他瘦骨嶙峋,渾身盡是厚厚的汙濁,皮毛片片脫落,舊傷混合著新傷。
這樣的一隻貓,即使不再被人虐待,估計再有幾日,也就病餓而死了。
原本他在這胡同的垃圾箱裏找尋吃的,敏銳的耳朵,突然聽到了孩子的聲音。
他立即往外逃,卻終究還是被這三個孩子堵住。
他們手裏拿著木棍,還有石頭,興奮地對他進行圍攻。
雖然他盡力去躲避,但因為身體的病痛和饑餓,讓他本該靈敏的身體,顯得非常笨拙。
“我們是用木棍打死它,還是用石頭砸死它?”
一個男孩尖叫著說。
“先抓住它,然後把它拋到半空,我們再用棍子抽打,就像打棒球那樣!”
“嗯,這真是一個好主意!”
經過一番努力,貓終於被男孩們捉住了。
他們用繩子捆住了貓的爪子,拎著他的後頸部就要往空中扔。
貓知道,這一下自己的性命就沒了。
但現在,他沒有任何力量,有的隻是絕望。所以,他的叫聲,充滿了穿透力。
在黑夜裏,這叫聲讓人心碎。
但隻換來了男孩們放肆的大笑。
“快,往上扔!”
已經準備好棍子的兩個男孩說。
抓著貓的男孩,一臉痞帥的笑著說:“這就來了。”
貓絕望了,自己來到的這個星球,就是他的地獄。
“住手!”
一個女孩的聲音,似乎是從夜空中的星辰傳來。
三個男孩一愣,看向胡同口處。
在路燈的光芒下,一個瘦弱的,有些髒兮兮的女孩站在那裏。
三人辨認了一下,拎著貓的男孩便冷笑說:“當舞,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耽誤了我們玩耍,連你一塊揍!”
“它都那麼可憐了,你們為什麼還要殘害它?”女孩堅定地說,“欺負弱者,就這麼讓你們快樂?”
“當然,否則,你為什麼總是被欺負?”拎貓男孩甩了一下頭發,自認為很帥地說。
女孩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看著拎貓男孩說:“吳亦辰,你放了它,我求你。”
“哈哈哈……”吳亦辰大笑起來,“你算老幾啊?一個連最弱的靈獸都不願與你綁定的馭獸師,將止步蒙學的廢物,你有什麼資格求我?”
女孩的目光黯淡了,雙眼裏已經有了淚水。
“你放了它!”女孩盯著吳亦辰說。
吳亦辰冷笑一聲,對兩個男孩說:“我舉著貓,你們用木棍打,一直把它打死為止!”
“好嘞!”
兩個男孩笑著說,舉起木棍就掄了下來。
女孩衝了過來,木棍掄到了她的身上。她衝進了吳亦辰的懷裏,張嘴就咬他的手腕。
吳亦辰吃痛,撒手放了貓。
女孩將貓摟在懷裏,往外就跑。
但是,她的腳下早被男孩絆了一下,她撲倒在地。
“媽的,臭婊子,竟然敢咬我。給我揍她!”吳亦辰喊道。
兩個男孩立即拿棍子抽打女孩,吳亦辰也過來拳腳交加。
“把貓給我,我就放過你。”吳亦辰喊道。
但女孩就是不撒手,緊緊地護住了貓。
吳亦辰揪住了女孩的頭發,把她的臉拉近了,惡狠狠地說:“怎麼,想死嗎?”
眼淚從女孩的臉上滑過,她卻十分堅定地說:“除非打死我,否則,我不會把貓給你。”
“啐!”
吳亦辰啐了一口,一腳踩在了女孩的腦袋上。
“給我往死裏打,這種垃圾,打壞了也沒事,就是賠點錢而已。給我打!”
棍棒和拳腳雨點般襲來,女孩卻一聲沒吭。
十幾分鍾後,三個男孩打累了,一人啐了她一口,才開心地離開。
等他們走遠了,女孩才緩緩地翻過身來,鮮血已經流的滿臉都是。
她看著天空的星辰,流著淚水,覺得對自己而言,死亡可能是最大的幸福。
有一條軟軟的舌頭在舔她的手指。女孩歪頭一看,正是那隻流浪貓。
“人生總是這麼痛苦嗎?”女孩溫柔地撫摸著貓,微笑說,“還是隻有你我的人生是這樣?”
“喵,喵,喵……”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意思。”女孩笑了笑,又看向天空說,“明天的測試一過,我就會墮入地獄了。作為馭獸師,如果在十五歲之前,還不能有自己的靈獸,就隻能做一個普通人。”
“如果我一開始就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該有多好。上天為何給我了一定的天賦,卻又這樣戲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