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是李臣正第一年來讀書的地方,初來乍到,一開始確實目中無人,但是呆了幾個月,發現公子王孫,家大業大的比比皆是,他在這裏排不上號,就連這客棧的主人都是黑白兩道不敢惹的大人物,這年頭有人敢打皇帝,但不一定有人敢打真正的財神。
傳說,不管是何方神聖,除了安樂坊老板,來到安樂坊,都得低調做人。
傍晚的時候,李臣正拿著兩壺酒,恭敬地敲門,“元衡公子在嗎?”楊帆開門,看見對方善意的笑著,
“何事?”元衡問道。
“道個歉,拜個神”他低眉順眼的看了看李淳,元衡示意他進來。
“小兒無狀,真心愧疚,特來乞求元衡公子寬恕”這個李臣正表麵來道歉,實際上更像是來結交貴人。
“你阿爺何人”李淳問道,
“家父李納,兄長李臣恭,小人來洛陽讀書,父兄屯兵未動,等待派遣”好家夥,明明已經是稱王反唐,居然在他嘴裏說成了等待派遣,有點意思。
“那就等聖人詔令再出”元衡對於暗自效忠的幾波藩鎮節度使,還是有所了解的。
“聖人?”李臣正本以為這是楚王李希烈的接頭人,憑他的身份可以喝一杯,沒想到是德宗和太子一脈的,連坐的資格都沒有了。“小人謹記,那沒什麼事,先給阿爺一個信號”
李臣正回到房間,連喝了好幾口酒壓驚“好啊,踏破鐵鞋無處覓,得來全不費功夫”雖然拜錯了主子,但可以套敵情。
“啊!”我一出門就撞到了李臣正,他居然穿了魚麟甲胄,雖然被他拉住,但真疼。
“小樂鄉?幫哥哥一個忙”他居然當我小朋友,“幫我把這個鴿子放出去,給我阿爺報個平安”。
“好”我假裝答應他,但是我偷偷拿出來看了看,信簡單“安好,屯,聽上令”他窺見我偷看了信,隨後我走進李淳房間,他滿意的嘴角微揚。
“元衡,我覺得這個李臣正有問題。”我進去第一句不是說信的內容,而是直接給他們講我的疑慮。
“他阿爺是我阿爺的暗部,有什麼問題?”李淳有點不相信,元衡雖然被他傷害過,但是他竟然知道太子的暗部,應該是自己人。
“因為他叫我放鴿子,我是誰,我還是個孩子”我小手一攤。
“那更說明他信任我們啊”元衡道。
“我雖然不知道你們打仗的安排,但是我能守護秘密嗎?”
“那你千萬別說”李淳也是跟著元衡的邏輯。
“但是我現在告訴你們了啊”我又小手一攤。
元衡突然反應過來,發現這是明擺著泄露軍機,“我也覺得有點古怪,第一次和他打交道是香山寺圍弈,發現他心思縝密,布局均衡,小處也不肯鬆,加上他的一腳,”元衡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心有餘悸“他絕不像表麵那麼謙卑,喜怒無常”。
“這就對了,如此秘密的信,他讓我看 ,不就是為了讓我傳給你們嗎?”
“糟了!”元衡擔心他發信給敵軍,偷偷去監視了李臣正。
他竟然獨自安靜的待在房間,還擺棋子研究棋,事出反常必有妖。還沒等元衡敲門,他倒先說話了,
“請進來吧,之前下的棋,我看了好幾次,找出了方法,可以再來一次”元衡看到他的解法,也是吃驚,他居然糾結於一盤棋,真是癡迷。
元衡隻落了兩個字,李臣正又皺眉了。
“你可知千古無同局,不用一直執著於局殺,有時候不動,也是可以贏的”望著元衡離開,他又是佩服,又是頓悟,可能不動的隻有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