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活是那麼的平淡。日子一天一天地滑過去。沒有了小丫,我再次陷入孤獨的境地地裏,大家都覺得我是一個怪怪的不易接近的女生,不喜歡打扮,看不懂動漫,更不會上網,隻知道看書。我真的很拚命地在念書,暗地裏希望有一天會超過莫傑,也許他就會注意到我,並想起一些些關於五六歲時的細枝末節,這對我就足夠了。
期中考試,莫傑穩坐第一把交椅。我已從考進來時的二十幾位升到第九,和莫傑之間還隔著八個人的距離。跟他挨得最近的是季佳,她是我們班的班長,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是一個出色的女孩子。班長是競選的,我最記得她的競選演說,洋洋灑灑一氣嗬成,博得滿場喝彩,我也情不自禁投她一票。
生活中,她也和莫傑走得很近。他們是同桌,我曾看到過莫傑替她擦桌子,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那麼細心的一個男孩子,我的鼻子酸酸的,把頭埋在桌子上。
我在那天給小丫寫很長的信,我的心事隻有對她說,我記得小丫曾經說過,我是一個表麵風平浪靜其實內心波瀾壯闊的女孩子。隻有小丫懂我的心,我告訴她我嫉妒那個叫季佳的女生,這種嫉妒讓我覺得自己不可愛極了。
小丫很快就回了信,她說:“小沙,童年時的美好永遠也不可能回去的了,你不能總是沉浸在過去,你要快樂一些,不要讓我擔心。”
我正在看這封信的時候莫傑走到了我的身邊,他說:“李沙,就你一個人的資料費沒有交了。”
那是一筆對我來說昂貴的資料費,我慌慌張張地把信疊起來,低著頭不敢看莫傑。
他有些不耐煩地說:“你怎麼回事?”
“明天。”我艱難地說。
“這樣吧,”他說,“我先給你墊著,老師那邊催得緊。你以後記性要好一點!”說完他就匆匆離開了,我的“不”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晚上的時候我去小丫家借錢,我和小丫很久不見了,我們緊緊擁抱。我對小丫說我不想欠他的,更不想在他麵前丟麵子,小丫拿出她的零花錢給我,她一個月的零花錢都比我媽媽的工資還要多。可是她在我麵前一點也不傲氣,她是真正把我當好朋友的,並不是同情,從這一點來說我萬分感激。
第二天我依然是第一個到教室,謝天謝地。莫傑仍是第二個。我走到他旁邊,把錢遞給他,他愣了一下收下了,臉上沒有什麼笑容。
教室裏一直都沒有人進來,清晨的陽光從窗口鋪天蓋地地撒入,我看著童年時那張親切無比如今卻變得冷漠疏遠的臉,想走開,卻挪不動我的步子。
“怎麼了?”他問我:“錢給得不對?”
“不不不。”他低頭看手中的錢,我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季佳和幾個女生嘻嘻哈哈的進來了,走到我身邊的時候,她很冷漠地說:“請你讓一下。”
我這才意識到我站在她的座位邊上,逃也似地回了自己的座位。回頭的刹那,我看到莫傑在替季佳拉出凳子來,季佳笑得比窗外的陽光還要燦爛。
市裏的作文競賽,老師派我和季佳一起參加,這是我根本就沒有想到的。老師在課堂上公開地表揚我,並念了我的一篇習作,誇我的作文才思敏捷,立意新穎,語言優美。那篇文章寫的是我童年的生活,我在裏麵提到了莫傑的,隻是沒有點他的名,老師念到那裏的時候我的心緊緊地縮了一下,我怕莫傑會想起什麼,又怕他什麼也想不起。傻傻的。
作文競賽的考場是在別的學校,我坐在公車上看到莫傑騎車帶著季佳,他們把車騎得晃晃悠悠,那是一輛很新的捷安特跑車,我有些憂傷地想,我和莫傑注定了是兩個世界的人,童年時的美好,隻是一個溫暖的錯覺。
我決心要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