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心四月天(3 / 3)

大家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我。

晚上的時候我給裘佳姐姐打電話,裘佳姐姐說:“現在好了,有人罩著你了,看誰還敢欺負你!”

“其實,”我說,“也沒人欺負我。”

“倒也是。”裘佳姐姐說,“小巧你答應姐姐要快樂些,不快樂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不要整天胡思亂想。”

“好的。”我說。

伏濤的課很快得到大家的認同,帥帥的他也很快成為同學們的新偶像。我在學校叫他伏老師,他在上課的時候不停地向我提問,一有難題就用期待的眼光看著我,我答對了就拚命地表場我。我用很多的時間來學英語,不敢讓他失望。那次的小考,我居然考了全班第一名。伏濤和裘佳姐姐帶我一起去看電影,說是對我的獎勵。那是一場悲傷的愛情電影,裘佳姐姐和伏濤的手一直緊緊地握著。我的心裏有些酸酸的,我知道不是因為那場電影,但我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也許是看到一點我的出色,風開始主動又找我說話,朱莉葉又是一幅很不高興的樣子,我本來應該要有一點點勝利的感覺,但是我沒有。我還是非常的不快樂。還是照樣的獨來獨往聽我的周傑倫。

風在一次放學的路上攔住我的車子說:“林巧,我感覺你在恨我。”

“是的。”我說。

“其實我現在相信你了。”風說,“真的。我向你道歉,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我麵無表情地說:“你沒錯,也無需道歉。”

“你這麼固執會失去所有的朋友的。”風提醒我。

“那又如何呢?”我毫不領情地說:“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是那一天放學的時候,我看到裘佳姐姐和一個男生從樓裏走出來。不過那個男生不是伏濤。裘佳姐姐很高興地問我說:“你還認得他麼?”

我看著那男生搖搖頭。

“就是那個在我樓下唱歌的男孩子啊。他現在開了間酒吧,挺漂亮的呢。”

我認真看,果然是的。

男孩子對我說:“你就是當年那個跟屁蟲啊,怎麼一不留神長這麼高了?”

我恨他一眼。裘佳姐姐笑了,趴到我耳邊說:“不許跟伏濤說啊,不然他會不高興的,我去酒吧玩玩就回來。”

那晚伏濤一直坐在我家等裘佳姐姐,媽媽待他如上賓,又是上茶又上遞煙。伏濤很禮貌地說:“謝謝,我不抽煙。”他看上去幹幹淨淨的,又高大又帥氣,比那個開酒吧的男孩子強一百倍。我真恨裘佳姐姐,可是我又不能說出我所知道的。

到十點的時候伏濤起身告辭,樓道裏很黑,媽媽讓我用手電送送伏老師。我跟他一起走到樓下,四月的夜風吹得人身上涼涼的,春天已經接近尾聲了。我不知踩到什麼東西,差點摔一跤,伏濤身手敏捷地扶住我,夜色掩蓋我緋紅的臉。

伏濤說:“林巧,你怎麼好象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有啊。”我狡辯說。

“是因為日記的事情吧?”他單刀直入。

我嚇了一跳,不再說話。

“其實為這點小事如此不開心真是不值得。”伏濤溫和地說:“人生的傷害有很多,忘記是最好的療傷方法。”

“你做得到嗎?”我問他。

“至少我會盡力去做。”伏濤說。

“你很愛裘佳姐姐對嗎?”我大膽地問。

“是的。”伏濤說,“但愛不是全部。”

“如果裘佳姐姐傷害你你也會原諒她嗎?”

“我可以承受。”伏濤說,“成長就是不斷的受傷和複原。你要是明白多好。”

我低頭不語,他拍拍我的肩說:“林巧,笑一個。”

我不解,他又說:“笑一個麼,整天繃著臉像個老太太。”

我卟哧一聲笑出來。他說:“對對對,就是這樣子的啦,你笑起來真好看。”說完他的長腿邁上自行車,一下子就駛出了我的視線。

四月結束的時候,伏濤也結束了他的實習。他走得很匆忙,我沒有來得及跟他說再見。他在我的英語練習薄上留下一個微笑的小人,旁邊寫著:“remember,keepsmileonyourface!”

他是我欣賞的男孩子,但是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不管裘佳姐姐喜歡不喜歡他,他們的故事裏都不可能有我的存在。星期天的時候,我坐在初夏的陽台上背英語單詞。看著伏濤用單車載著裘佳姐姐駛出我的視線。裘佳姐姐笑得真甜,讓我覺得做女孩子真是美好,做一個有人嬌寵的女孩子更是美好。

我想我也會等到那一天的。

隻是伏濤,他不再是我的老師,見麵的時候,我隻會叫他伏濤。他也好,裘佳姐姐也好,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曾經走過的慌心四月天。

我用很多的時間來回憶那晚我和伏濤的談話,想起那個我差點死去的下午,覺得生命總是充滿了種種的玄機,我很慶幸自己沒有死去,這一切就像伏濤所說的,還來得及遺忘,來得及受傷和來得及得不斷地複原。

我終於可以坦然地對著風和朱莉葉微笑。學會寬恕的心像藍天一樣幹淨和透明。

Keepsmiling,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