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東都,日子愈發艱難。
要是之前溫家沒破產,他一人也能養得起,可如今兜裏幹幹淨淨。
溫淮再次勸道:“妹夫賺錢也不易,家中尚有幾張嘴等著.......”
“謝指揮來了。”門前小廝一聲打斷,迎上前來。
溫淮沒反應過來,甚至還回頭掃了一眼周圍,見那小廝的目光確實在身前的謝劭身上,正疑惑,便見謝劭點了下頭,轉身掃了他一眼,引薦道:“家中舅子遠道而來,備間小閣。”
小廝被他這一繞,同樣沒回過神,看向他身後的溫淮,笑著請道:“公子裏麵請。”
溫淮呆呆地跟了進去,拉了一把身旁的小廝低聲問,“你剛剛叫他謝指揮?他在哪當值?”
小廝一愣了,很快便回過神,謝指揮進殿前司不過才十來日,舅家不知情也能理解,“謝指揮乃殿前司指揮使,自然是在殿前司當值。”
舅家......小廝猛然一個機靈,提著心問道:“公子貴姓?”
“免貴姓溫。”
“可是溫家三公子?”
溫淮點頭,“正是。”疑惑道:“你怎麼知道?”
“二娘子時常提起您。”小廝吸了一口氣,慶幸自己這回終於長了心,“三公子裏麵請。”待人一走,立馬喚來一個跑堂,“趕緊把文叔叫回來,少東家三公子來了。”
溫淮沒心思去計較小廝後麵的話,已經被他那句殿前司指揮使給炸得腦子發懵。
一介武夫。
虧他能編
出來。
殿前司指揮使,起碼是三品的官,一月俸祿得上百貫了吧。
溫淮嘴角一抽,看著跟前被揭穿也麵不改色的人,心疼起了自己那十兩銀子,一個月入百貫的三品大官也好意思收他月入十貫的人銀錢。
“恭喜妹夫高升,高升是好事,妹夫倒不用如此妄自菲薄,藏捏著。”
“兄長也沒問我。”上樓到了雅閣門前,立在門檻外,回頭把人讓進去,跟著進屋吩咐小廝,“上一壺新茶。”
所謂新茶便是十日內剛采摘的毛尖。
很快小廝捧著金壺進來,給兩人滿上了茶水,熟絡地招呼道:“謝指揮想吃什麼,二娘子今兒怎麼沒來?”
“她今日有事。”
能有什麼事。妹夫身強體壯,一身好本事,人還躺在床上。
溫淮看著幾上那金茶壺,再看著擺上的幾樣銀蝶小菜,眼皮子一陣打顫,老祖宗和老父親在家擔心她吃不飽穿不暖,兩人在東都過得居然是這等好日子。
聽小廝的口氣,就知道二人不少來,又想了昨夜自己那十兩銀子......
要是要不回來了,隻能把那十兩銀子吃回來。
“兄長想吃什麼,隨意點。”謝劭抬頭吩咐小廝,“給他報一下菜名。”
窮太久了,不知道如何下手,習慣去問價格,一聽最少的一樣菜得都要十幾兩,頓時焉了氣。
指揮使也是拿俸祿,不能這般糟蹋,“算......”
謝劭主動道:“特色菜,一樣來一
份。”
一樣一份,那得多少錢,溫淮心頭一跳,“妹夫不必破費,我胃口一向小,來兩樣小菜足夠......”
“兄長頭一回來覓仙樓,自要招待好,嚐嚐這裏的特色,瞧瞧與鳳城的有何不同,旁的事兄長不用擔心。”
他如此大度要款待自己,少說也得破費百兩往上,倒是他小肚雞腸了,溫淮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妹夫。”
謝劭替他滿上了酒,“兄長請。”
美酒一入杯,便能聞到一股清香,溫淮好久都沒喝過這般品相的酒了,端起抿了一口,果然清香甘甜,隨口一問:“這酒多少銀錢?”
“二百兩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