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勝剛他爹調到革委會也負責治安這塊,和周承光的工作有重疊,要是起衝突隻怕得麻煩呢。
他自詡本縣主人,招待蔡勝剛和樓玉輝這倆外來戶,當然不能起亂子,否則他回家得挨罵。
他咳嗽一聲,又忍不住瞅瞅大壯,然後推著蔡勝剛幾個出去,“走吧,等晌午我們再來吃。”
他們早飯都吃過的,本來打算出來溜達溜達,看看能不能抓幾個偷摸做小買賣的,敲詐點好處,到時候可以去看電影或者買連環畫,或者去打牌也行。
誰也沒想到一大早碰到這家人,那個頂漂亮的婦女應該就是狼崽子的娘,那個頂高大俊冷的男人肯定就是他爹,旁邊那個農村婦女聽他們叫三姑,嗯,這家子人不好惹。
撤!
閆凱趕緊把他們弄出去,“走吧,咱們去找周複學,去水庫那邊打出溜滑去,還能砸冰釣魚呢。”
這倒是個樂子,蔡勝剛就拉著樓玉輝過去。
樓玉輝是他姨家表弟,父母從首都下放五七幹校又被調到銘城
工作。他寒假沒事兒,爸媽還上班,家裏沒人照顧,他就跟著親戚到縣裏來玩兒。
樓玉輝是個穩重少年,不喜歡惹事,小時候和蔡勝剛很熟,卻沒想到這兩年沒見,蔡勝剛就變得渾身是刺兒不說,還挺拔跋扈的。
為了轉移蔡勝剛視線,讓他別挑釁吃飯這家人,樓玉輝就同意去水庫玩兒。
今年冬天格外冷,水庫都凍住厚厚的冰層,不少人都去打出溜滑、打陀螺。
等那群中二病離開以後,顧雲山看向大壯,“那幾個人裏有你認識的?”
大壯把麵吃光,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嗯,那個高的叫閆凱,是……”他扭頭看了夏明雙一眼,“縣城那個鬥爭隊的隊長,副隊長叫周複學。”
夏明雙看向顧雲山:“估計和周承光有點親戚吧,還有教育局的周主任。他們都不是外地調來的,是本地人。”
顧雲山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古代當官的喜歡聯宗,就地方有點身份和頭臉的人也喜歡這樣,其實就是抱團的一種,聯宗以後勢力壯大,能夠互相幫扶包庇。
現在當地一個姓氏其實大部分也是互相幫助的,如果是一個家族的那就更理所應當。
很多村落都是聚族而居,不管自己家鬥成什麼樣,出來那還是一個整體,力量不容小覷。
這些年運動多,這種力量表麵不顯,其實還是很厲害的。
至少縣城周家這些年沒受多少影響,畢竟政策是政策,執
行還是要靠人的。
關於田美珍使壞攛掇閆凱、周複學想整夏明雙的事兒,當時夏明雙跟他說得輕描淡寫,沒當回事,她的重點都放在大壯有擔當上,一個勁地誇獎大壯。可顧雲山在為大兒子欣慰的同時卻也憤怒縣城鬥爭隊竟然想打他妻子的主意,他並不想當沒發生過。
雖然閆凱和周複學是受人挑唆,他卻想給這兩人一點教訓,讓他們家裏人知道子不教父母過,放任孩子出來禍害人,就該承受被人報複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