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以為自己過好自家的小日子就行,隻要孩子不被原劇情限定,不會走上原劇情的悲慘之路,自家豐衣足食就很好。
可真當她一步步走到高處,從家庭走到大隊、公社、銘城、首都,她的責任也在隨之變大。
她很清晰地知道,自己不應該把時代苦難加諸己身,自己不應該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可就是有一種清醒地看著社會走彎路的焦灼痛苦感。
無力扭轉,所以痛苦。
她也知道,自己這是因為喝了酒,一時陷入情緒的漩渦,等睡一覺,酒醒了,應該就不會再這樣。
顧雲山發現她有點不對勁,一腳刹車把吉普停在路邊。
路燈燈光昏暗,他俯身過去,這才發現她滿麵淚痕。
顧雲山心髒仿佛被什麼狠狠地攢了一下,他解開自己的安全帶,雙手捧著她的臉,溫柔地擦拭她臉上的淚痕。
感受到他溫柔的對待,她的眼淚卻越流越凶。
他不帶情欲地親吻她,安撫她,“心裏不痛快,可以告訴我嗎?”
夏明雙搖頭,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喝酒,有點情緒上頭,沒事兒的。”
顧雲山認真地看著她,眼神沉靜,但是清冷中藏著火焰,隻有他自己知道內心的煎熬和擔憂。
“我們是夫妻,不隻分享喜悅,也不隻親密伴侶,也會共擔風險,共赴風雨。”
夏明雙把臉埋在他溫熱的大手裏,猶記得當初他的手帶著薄涼,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就變得越來越暖,越來越寬厚。
他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能夠自己從原生家庭的泥淖中解脫出來。
也許這就是高智商人的厲害之處,他們智商高,邏輯強,靠著強大的理性思維能治愈精神的疾病。
再強的心理、精神的疾病,他們也能頑強自愈。
而後爆發出耀眼的光輝,帶領身邊的人走入新時代。
對,顧雲山是一個變數,原劇情他早就撕掉,現在他依然活著,而且年富力強,正進行可能震驚世界的實驗。
隻要他活著,隻要他一直前進,就會帶來不能估量的變革。
想到這個夏明雙瞬間平靜、釋然。
她主動回吻他,感謝脆弱時候有他的陪伴。
顧雲山待她情緒穩定一些,低聲道:“我給大哥打電話,讓他們幫忙派幾個酒量好的人過來,讓他們跟著你,行麼?”
男的女的都要,既能幫她擋酒,也能保護她。
以前他從沒想過要大哥二哥幫什麼忙,現在為了媳婦兒他願意開這個口。
即便不找他們,他也會想別的辦法。
他不能看著自己的愛人拿身體去拚,他會心疼,他不舍得她受一丁點苦。
他知道她有理想,他也知道在這樣的年代她想做事業肯定會淋雨。
他希望能夠為她遮風擋雨。
她的價值,應該體現在更深遠的地方,而不是喝酒。
這一刻他很堅定地知道自己要什麼,他要把她送上更高處,到了那個位置,不管什麼人來都不需要她多喝酒,也沒人能逼她多喝酒。
她隻需要去展現自己的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