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後,店小二十分熱絡的招呼他們,江蘊慈掏出一疊錢大手一揮:“店家,要個安靜的包廂,再上夠我們二人吃的招牌菜,剩下的都歸你。”
眼見著財神發話,店小二忙點頭哈腰的帶著他們到了一個距離大堂較遠的包廂,手腳利落的上好菜,江蘊慈示意小姑娘吃飯,小姑娘又不好意思的笑笑,輕輕說:“謝謝您。”
一邊吃飯江蘊慈一邊套話:“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我叫林寶兒,十六啦,娘親說過完年就要嫁人了。”
“才十六就要嫁人?”
聽到這話,林寶兒連連點頭說:“我們家我最小,我姐姐如今修道不願沾染紅塵,我要是不嫁人隻怕會有人笑話我家。而且我家裏沒有男孩,阿爹也想找人幫他打理家裏。”
江蘊慈不由得心生出憐憫,自己比林寶兒大五歲,家裏都不曾逼迫自己嫁人。而且家裏也從未重男輕女,都是把自己和大哥一般疼愛,蘊茹堂姐家裏也隻有她一個女兒,但也不曾聽過逼她家人
也是,現在時局混亂,窮人家有時為了活下去賣女兒的都有,並不是人人都如她一般還有自己的象牙塔,她又問:“那你讀過書嗎?”
林寶兒抬起頭,理所當然的說:“讀啊,我阿爹都給我請家教的。我最喜歡一個洋人老師,每次都給我帶巧克力吃,就是吃多了有點膩。”
“家教?”江蘊慈聽到這番話,可見這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啊,繼續問道:“那你家是做什麼的啊?”
“我阿爹是開銀行的啊,林氏銀行,但是現在生意不景氣,阿爹每天回來都唉聲歎氣。”
林氏銀行雖然是私人銀行,但是因為開的時間早,在北城還是有一定勢力的。聽說林氏銀行董事長之前還在蘇聯留學國,回國後就創辦了當時北城第一家私人銀行,眼下不少公司都與他家有生意往來,這兩年國券房產醫藥也聽聞都有投資,怪不得林寶兒的阿娘和姐姐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往生道要香火錢,這是逮到大冤種了。
“那你姐姐出事,家裏沒有報警嗎?”
“報警了,可是我阿娘非說我姐姐是得道了不讓管,警察局就再沒過問。但這裏麵肯定有問題,我姐姐比我阿娘信的晚,怎麼偏偏就我姐姐得道這麼快。”
這個林寶兒倒也是聰慧伶俐,隻是一個小包子,膽子也確實過分大了:“你以後不要悄悄爬狗洞進去了,這個往生道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林寶兒聽她這樣說,這才放下手中耕耘不輟的筷子,回答:“哥哥,謝謝你的提醒,可是我一定要救我姐姐,我阿娘和姐姐都被他們騙了,我阿爹又拿他們沒辦法,他們那裏也有我姐姐的香水味,她最喜歡嬌蘭了。我要是不救我姐姐會有危險的,你不知道,這個往生道的倉庫,有好多槍。”
“什麼?槍!”
“是呀,我那天在後麵來回轉想找廚房,結果聽到兩個道士在聊天,一個說倉庫裏的槍要是再轉移不出去,以後又是大麻煩。”
江蘊慈聽這話,估計那老太監讓自己轉移出去的貨八成就是這些槍了,形式嚴峻不能耽誤,三兩下吃完給林寶兒說:“你慢慢吃,錢我已經給過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江蘊慈匆匆跑出去後留下一臉錯愕的林寶兒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筷子,在追出去和吃完再說中來回糾結。
顯然,林寶兒的決定是:吃飽才有力氣追嘛,我很有道理和頭腦。但是還沒吃兩口,江蘊慈又噔噔噔跑回來問她:“你們家是滿人嗎?”
林寶兒一臉錯愕:“我們家都是漢族啊。”江蘊慈點點頭呼哧帶喘的說:“你以後不要自己進去冒險了,你姐姐我幫你救。”
聽她這麼說,林寶兒正想細問她是不是見過自己姐姐,江蘊慈又快速跑走,林寶兒不得不放下眼前的美食,心一橫跟著出去,等她追出去哪還有江蘊慈的影子,她隻能歎口氣:“就說了要吃飽,才有力氣的呀。”
江蘊慈在街邊伸手叫了一輛黃包車往警署奔去,到達後看見徐三正在大門口,等她走進去便笑眯眯的迎過來,熟練的遞上一根煊赫門的香煙,江蘊慈本想直接推辭,但又怕因此小小舉動使人對自己的男子身份生疑,又難免開口解釋:“徐助理不必客氣,我找署長有急事。”
徐三收回手中的香煙,說到:“小人在此也等候江探長多時了,高秘書囑咐讓您回來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高秘書?可是我現在有急事...”江蘊慈話還沒說完,徐三一副了然的樣子說:“江探長無需擔心,隻管去吧。”
徐三帶著她走到了高秘書門前,輕輕敲門後帶著江蘊慈走了進去,畢恭畢敬說到:“上官,江探長來了。”
江蘊慈走進辦公室,映入眼簾的會客廳裏坐了兩個身著軍裝的男子,一名軍官看見江蘊慈進來,揮手示意她坐到沙發上。徐三極有眼力見的關門退出,並輕輕關上了門。
走到會客廳,江蘊慈坐在一個單獨的沙發上,剛才揮手的軍官說:“我是郭署長的秘書高亮,這位是咱們警署的行動組組長葉淮山。”